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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醤)细密,以锡作屉,面嵌水晶,中畜绿荇(x靚g)金鱼,游泳可玩。两壁皆以紫檀花板为之,雕镂山水人物,极其工致。空其隙,以通两夹室:室中满贮香花,排五轮大扇,典守者运转轮轴,风从隙入,阁中习习披香,忘其为夏。

    未几,肃客入苑囿。丘壑连环,亭台雅丽,目不暇给。于是绕山穿林,前有平池,碧玉清波中,满栽芙蕖,红白相间,灼灼亭亭,正含葩欲吐时矣。缘堤而东,千树垂杨之下,别有舫室。渡板桥而入,为头亭,为中舱,为梢棚,宛然太平艘。窗以铁线纱为屉。延入,荷香清芬扑鼻,其椅桌皆湘妃竹镶青花瓷面为之。

    中舱两筵已具,肃客就座。筵上安榴、福荔、交梨、火枣、苹婆果、哈密瓜之属,半非时物。其器具皆铁底哥窑,沈静古穆。每客侍以娈童二:一执壶浆,一司供馔。馔则客各一器。常供之雪燕、冰参之外,驼峰鹿臡,熊膰(f醤)象白,珍错毕陈;妖鬟继至,妙舞清歌,追魂夺魄。酒数行,热甚,主命布雨。未几,甘霖滂沛,烦暑顿消。从窗隙窥之,则池面龙首四出,环屋而喷。宴毕雨止。予潜察龙之所在,则洋夷制皮为之,掉入池中,一人坐其背,鼓水而上也。

    嗟乎!鹾侩耳,而享用逾王侯,何德堪此?今之疲乏,有以致之。执业者,其戒之哉!”

    点评本文具体生动描绘淮南盐商生活奢侈。以应邀赴“消炎会”过程为线索,串连材料。先概叙洪商名望来历及作者受邀赴会,后以“移步换形”法,详写洪商的住宅陈设、苑囿布置、饮食排场,结尾议论“卒章显志”全文5节,首尾各1节短而精,惜墨如金;中间3节丰而肥,细针密线:所谓“虎头豹尾猪肚子”“张得开,握得拢”全文笔墨,皆暗扣“享用逾王侯”而于文末点出,所谓“先描写后点明”开篇以“起居服食,有王侯不逮者”领起,结尾与开头照应,所谓“首尾呼应”浑然一体。本篇用“总-分-总”结构,是叙事散文典范的结构模式。语言洗练,文笔典雅,是大家风范。

    (二)写诗歌。特征:句式整齐,节奏明快;感情浓烈,情景相生;高度凝练,言近旨远。构思:触景生情,叙事抒情,虚实相生,情景交融。技巧:感情跳跃,高度概括;选词炼句,文约事丰;活用动词,画龙点睛;巧用掌故,化腐为奇。诗要营造意境:形象大于思想,景与情、实与虚的结合、渗透、融和与升华;言有尽而意无穷,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,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。起承转合的结构,虚实相生的谋篇。构思顺序机动灵活(并非总是从前向后)。比喻、象征、形容、想像、夸张:尺幅之图有千里之势。追求有余味的结尾。诗歌体裁有古体、近体的区分:古体一称古诗(乐府),转韵自由,不讲平仄;近体一称律诗,规矩禁忌很多,仿佛戴着镣铐的舞蹈。律诗格律:8句分首、颔、颈、尾四联(每联各分出句、对句);押韵(句尾韵脚相同,一三五七句不论,二四六八句分明,首句入韵多见);对仗(第三四句、第五六句,必须是两副对联);平仄(每两字为一节奏,以第二字为准,一句之中平仄交替,一联之中平仄相对);粘对(第二三句,第四五句,第六七句,第二字平仄相同);多储备近义词,以便适应平仄格律而选用替换。工整精妙的对仗,往往成为格言警句,它是诗词保持长久生命力的奥诀,是全诗精彩凸显的“诗眼”;它的产生和发现,标志着构思成熟,宜即进入写作程序。词律:词句是从诗句演变而来,俗称“长短句”小令形式简明,长调一般可分8个意群,对应律诗的8句。造句自由,重(ch髇g)字不忌。但特重平仄韵律、字数句型,有的要用对偶。必须依照前人留下的样品格式,依样画葫芦,所以写词一称填词。多写男女爱情、怀乡亲情,感情深挚,词采浓丽。以营造清丽空灵意境、洋溢“淡淡的哀愁”氛围的作品为词家本色(周邦彦少年游)。举例:

    叙事诗。王冕伤亭户:“清晨度东关,薄暮曹娥宿;草床未成眠,忽起西邻哭。敲门问野老,谓是‘盐亭族。大儿去采薪,投身归虎腹;小儿出起土,冲恶入鬼录。课额日以增,官吏日以酷;不为公所干,惟务私所欲。田关供给尽,鹾数屡不足;前夜总催骂,昨日场胥督;今朝分运来,鞭笞更残毒。灶下无尺草,瓮中无粒粟;旦夕不可度,久世亦何福?’夜永声语冷,幽咽向古木。天明风启门,僵尸挂荒屋。”点评诗写一灶户全家被苛政逼死的悲剧,揭示元末盐政腐败。以作者所历、所听、所问、所闻、所见为线索,按时间顺序叙述事件。结构方式有似杜甫石壕吏,以第一人称(在幕后)叙事为框架,中间插入问答,以第三人称(野老)补叙主人公不幸遭遇,并预伏结局,最后回到第一人称叙事作结。为便叙事,采用古体,押仄声韵,一韵到底。诗风古朴浑厚,增加了事件的真实性与感染力。

    七律诗。王嘉福七姬庙:“飒爽灵旗卷暮云,谁携尊酒奠钗裙?生同渤海随三婢,死愿睢阳飨一军。岂谓英雄尽儿女?转将名节代夫君。可怜独捧降书日,地下贞魂傥不闻!”点评诗悼念元末朱张逐鹿中为国捐躯的七位青年女子。首联以写景兴起,点明悼念主题;颔联引用掌故,谓七姬生的美丽,死的悲壮;颈联议论,谓生死关头,号称英雄的人怯懦贪生,倒是女流以死殉国让人感佩;尾联抒情,升华悼念主题。全篇起承转合层次分明,颔联颈联对仗工整;用典贴切(典故作用类似比喻),风格古雅;节奏入律,平仄合规;押平声韵,首句入韵,韵律规范。

    郭沫若莺歌海:“盐田万顷莺歌海,四季长春极乐园。驱使阳光充炭火,烧干海水变银山。国防民用齐兼顾,生产科研两不偏。绿化他年当更好,红旗烂缦日中翻。”点评诗作于1962年。首联写眼前景,谓海南莺歌海盐田规模大,气候适宜产盐;颔联继续写实,谓产盐方式是海水滩晒;颈联笔锋一转,写盐的用途和经营内容;尾联议论,由现实而愿景,谓假如增加些绿色,与红旗相映照,盐区就更漂亮啦!格律规范,颔颈联对仗工整;以流行语入诗,平仄自然合律;押平声韵,首句不入韵;语言洗练,颔联用比喻,尾联用想像,朴实不乏空灵;境界开阔,气势高远,无愧大家手笔。

    七绝诗。吴嘉纪绝句:“白头灶户低草房,六月煎盐烈火旁。走出门前炎日里,偷闲一刻是乘凉。”点评绝句容量小,只有四句,要求高度凝练,把尽可能多的意蕴浓缩在短短四句、尤其最后两句里,并给人以言外之意的咀嚼回味,所以不易写好。本诗以凝练语言、烘托手法,凸显煮盐劳动的特殊艰辛,堪称古今盐诗第一。其奥妙全在后两句事象显违常识,却合于事理。而其事理就预埋在前两句“低草房”、“烈火旁”里,前后互相生发,全诗浑然一体,所以为妙;非亲历煮盐劳动者不能置此词。相传清高宗乾隆皇帝读到此诗,感于盐民辛苦,下旨发国帑赈恤灶户。

    (三)写短篇小说。由叙事散文发展而来。特征:叙述单个有一定长度的完整生活故事,并塑造人物。故事由人物之间矛盾产生,矛盾经历开端-发展-高潮-结局过程。人物有性格差异,性格表现在“做什么”和“怎样做”上。人物之间有敌我友的分别,有亲爱、同情、反对等关系,相互之间矛盾冲突的产生、博弈及其解决过程,就是故事情节。矛盾冲突具体表现为场面,场面是小说着力叙写的基本单位。作者的倾向、观点、主题从中自然流露。人物故事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,要运用艺术虚构(典型化)。对现实生活进行提炼、嫁接和改造,并暗示理想的生活愿景。塑造“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”(“典型性格”)。塑造人物的方法有行动描写、对话描写、心理描写、细节描写。人物生活在环境中,相应有自然环境描写与社会环境描写。构思要领:常从故事上半段有兴味处切入为开端,接着以简短语言补叙故事背景和此前情节,然后按照时间顺序从容叙述,逐步展开矛盾冲突,有序展示人物性格,期间必须充满有趣纠葛;精心设计高潮与结局,同时用心刻画人物。故事的高潮与结局既要“出人意料”又要在“情理之中”要精心而巧妙地“设计”矛盾激化转折的“玄机”“地雷”的埋与爆“关键”的置与发“扣子”的结与解“套子”的下与消,以及“巧合”的设与用“误会”的构与除“冤屈”的蒙与白“包袱”的填与抖:诸如此类,依赖于生活阅历、社会经验、历史知识、乃至百科学识的积累与体察、顿悟。以故事结束而人物性格丰满为优品。举例:

    王愿坚党费。点评小说描写土地革命战争时期,主力红军长征后,坚持原地斗争的闽粤赣边区红军遭白军封锁,处境十分困难,女党员黄新为让山里同志吃上盐,组织村里党员腌咸菜作党费,被敌人发觉,为掩护山上来人而英勇牺牲的故事。故事线索单纯,情节发展迅速。围绕克服盐荒、交实物党费,以交通员小程两次下山、特别是第二次下山为主干,结构故事、设计场面。精心设计、细致渲染高潮结局。人物性格虽然单纯却很丰满,着力刻画其对工作积极,对同志热情,克己为党,对党忠贞,并为党牺牲等性格特征。熟练运用行动、对话和心理描写,伏笔照应、悬念转折、比喻象征等表现手法。采用第一人称叙事,用倒叙、回忆和散文化手法,注重人物性格刻画,风格凝重壮美。本篇是当代短篇小说经典名作。后经充实人物情节,改编成党的女儿,田华主演,成为红色电影经典。

    (四)写长篇小说。长篇小说是时代的镜子。特征:叙述一段有相当长度的完整生活故事,多侧面、立体化地塑造复杂人物,再现社会生活,表现主题思想,图解道德精神;具有深厚的社会内容、认识价值和教化功能。由短篇小说发展而来,仿佛是多篇短篇小说的连接。多线索叙述故事,多人物参与事件,多主题反映生活。构思要领:围绕总主题和主线索,设计一系列相互关联的重大事件,在时间序列中逐步展开,让众多人物共同参与,并在矛盾冲突的反复产生、不断解决中,展示多方面性格特征。每一个大事件都有自己的发展过程,而众多大事件又共同推动总故事从开端发展走向高潮结局。自始至终充满戏剧性冲突,围绕人物命运不断设置悬念,围绕戏剧冲突反复设计波澜(一波方平一波又起,一波未平一波已起)。统筹安排场面,有序调度人物。控制叙事节奏,做到文武交替、疏密相间,动静结合、力戒沉闷。注意选取有广阔社会意义、鲜明时代特征、丰富思想价值的素材来设计事件和冲突,增加社会容量和思想分量,从而增强认识价值和教化价值。注意事件之间勾连照应,注意性格前后发展统一。善于在生活真实基础上大胆虚构,最好要有优美爱情故事作为线索贯穿全篇。生活原型中没有的,可以移借和拼凑,借以增强内容的统一性、整体性和作品的感染性、可读性。毕竟,爱情婚姻是人类社会存续发展的根本基础,也是人们精神深处普遍关心的永恒话题。

    (五)总的共同要求。应用形象思维,力戒标语口号“政协体”用形象说话,图解历史与现实,观点从情节和场面自然而然流露出来。有感而发,言之有物,文约事丰,切忌无病呻吟,为文造情:“文章合为时而著,歌诗合为事而作”(白居易)。模仿中创造,继承中出新,普遍中特殊,和谐中异同。自然哲理、人生哲理、社会哲理、政治哲理。认识价值,艺术价值,激励价值,引领价值。发挥正能量:热爱生命,珍惜爱情,追求自由,创造幸福,推进历史。

    五、勤勉惜阴,努力为盐文学宝库增添新东西

    (一)文学的地位。曹丕典论?论文:“文章,经国之大业,不朽之盛事。”司马迁报任安书:“古者,富贵而名磨灭不可胜记,惟倜傥非常之人称焉。”太史公自序:“通古今之变,究天人之际,成一家之言。藏之名山,传之其人。”左传:“太上有立德,其次有立功,其次有立言。是之谓不朽。”三不朽中,立言较少依赖资本和际遇,因而稍易。当今时代,物质是基础,经济是中心,如有财路,宜尽先发财。“文章憎命达”文学常与清苦结伴。张謇:“天之生人也,与草木无异。若遗留一二有用事业,与草木同生,即不与草木同腐。”文人应当靠创造自己作品,而不是靠诋毁别人文章,来体现自己价值,烙印自己痕迹,建立自己丰碑。

    (二)文学与生活。爱生活(基点),看生活(观察),听生活(故事),想生活(思索),写生活(写作),借生活(想像),造生活(虚构),推生活(效果)。生活源于积累:金店学徒每天扫灰聚屑,积久熔铸自己的金蔷薇。主题出于体察:生活丰富如矿藏,任何时空都有真善美,缺少的是发现她的眼睛和表现她的才能。艺术贵在虚构:生活可以假借,写反面形象不必先去做负面人事。鲁迅:作品不必是“既有的”实事,必须是“会有的”实情。生活中的美与爱,生与死,奉献与牺牲,张扬着崇高的人性美,含蕴着动人的感染力,是创作的永恒主题和强大动力。弗洛伊德:“性是人的一切行为的最终的驱策力。”“凡是艺术家,都是被过分的性欲需要所驱使的人。”过分的性欲,超越了现实世界所能容纳的尺度,于是变换形式,在虚幻世界(文艺作品)里实现。只有到达共产主义理想社会,物质极大涌流,精神极大提高,每个人都自由全面发展,爱情才会更自由、更负责、更有益自身、更无损他人地实现。写自己熟悉的人和事。理论推理:每个人都是不雷同于他人的“这一个”都有独一无二的生活阅历和精神世界,倘能艺术地写出自己独特人生来,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作家。

    (三)文学与技巧。艺术就是形象,就是情感,就是哲理,就是文采。基本规律:文似看山不喜平,多样的统一。艺术需要才能,需要天赋,需要技巧。艺术技巧,得益于广泛阅读,咀嚼体味,聪勤模仿,比较提炼。创新是艺术的生命:艺术崇尚“陌生化”;最需要思想和幻想充分自由,内容和形式广阔天地。嫉妒是艺术的敌人:损人不利己;三人行必有吾师,取人长补己短;矮化巨人并不能长高侏儒,要的是“拿来主义”站在巨人肩上。懒惰是艺术的杀手:文学教条主义最没出息,亦步亦趋产生不了文学家。赋、比、兴:赋者,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(事实说话);比者,以彼物喻此物也(比方与用典);兴者,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(“天上的鸟儿成双对”)。风、雅、颂:民歌风味使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久唱不衰;哀而不怨,怨而不恨,营造“淡淡哀愁”、“清丽幽远”意境;用典雅文笔写庄重主题。自然优雅的语言风格:清水出芙蓉,雕饰回天然。熟悉并掌握多种修辞格。平仄对偶(“最新最美文字,最新最美画图”)。格言警句(“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孺子牛”)。骈散结合(“天高地迥,觉宇宙之无穷;兴尽悲来,识盈虚之有数”)。引征用典(“庄生晓梦迷蝴蝶,望帝春心托杜鹃”)。记诵经典,储蓄模板。熟读唐诗三百首,不会吟来也会吟(毛泽东66岁默写琵琶行;晚愚学样,40分钟内连诵离骚、兰亭序、滕王阁序、长恨歌、琵琶行)。

    (四)文学与思想感情。文艺离不开政治。血管里流出的都是血。先做有良心人,后写有价值文。感动自己然后激励别人。文学中思想的来源、过程与表现:长期观察思考,一朝爆发灵感,凝结升华成格言警句、哲理主题,再通过形象来图解演绎,达到再现表现生活。社会生活纷纭复杂,社会思潮层出不穷。坚守邓论和党的基本路线,坚守宪法党章,坚持用党章规定的实践、生产力、人民、历史四个标准检判真理。邓:“我读的书并不多,就是一条,相信毛主席讲的实事求是。”实事求是既包含唯物主义,也包含辩证法。新思想、新主题没有止境。果子熟透要掉地,山过峰巅要下坡。认识没有顶峰,永远处在由相对真理向绝对真理发展过程之中,中华民族具有永恒进取活力。(轶事。基辛格:“美国人走路挺着腰,中国人走路弓着背,请问总理先生,这是为什么?”周恩来:“因为你们在走下坡路,我们在走上坡路。”)坚持中特社理想信念,信党爱国,崇拜英雄。保持清醒头脑,识别是非正误。如果说“没有正确的政治观点,就等于没有灵魂”那么,失去正确的历史观点,就等于失去路标。正确看待历史与现实:党史国史都是在不懈接力中探索进取。在与党中央政治一致前提下独立思考,多说经过深思熟虑的“新话”对错误思潮有所质疑,不跟风起哄,敢于反潮流。文人三台阶:文学家-思想家-革命家(鲁迅)。文人应具有高尚的精神世界。裴多菲:“生命诚可贵,爱情价更高。若为自由故,二者皆可抛。”发现并歌颂真善美,甄别并宣扬普世价值。进而感染受众:充实人生,融洽社会,保家卫国,推动历史。写出一段社会的史诗。从中体现社会政治哲理,并为未来变迁预示端倪。高超深远的概括性表现力、洞察力预见性,可与断代史相媲美,那才是文学的最高境界。

    (五)文学的构思。构思就像孕孩子:神不守舍,坐卧不宁。结构如同搭积木:总在寻求更完美、更满意的组合形式。文章无定法:一题百文皆不同。鲁迅不相信、不迷信小说作法。构思无定序:并非总是从第一句开始。构思过程:收视反听、意象纷纭,构件乱飞、随心组合,如醉如痴、似梦似醒,聚散不定、达意而止。梦中构思,醒而足成。因灵感闪亮而找到好结构,浮现好词句:写作开始的讯号。多改出精品:文章不厌百回改。(“环滁皆山也”;“春风又绿江南岸”)否定之否定,作品初稿与最终定稿会有很大不同,甚至面目全非。以少许胜多许:宁肯少些,但要好些。学习张若虚写春江花月夜,努力写出自己的“这一个”为文学宝库增加新品、优品和绝唱,减少庸品、赝品和垃圾。

    (六)文学与批评。一片篱笆三个桩,一条好汉三个帮。乐见人善,成人之美。繁荣文学需要善意批评家。既栽花又挑刺,重栽花轻挑刺,只栽花不挑刺,只挑刺不栽花。(“红袖添香”网站总是具体指出投稿诗词的格律错误,对笔者帮助很大。)文人痼癖:文章是自己的好,对象是别人的靓。曹丕:“文人相轻,自古而然。”文艺鉴赏与取人之长,文艺批评与纠己之短。看别人作品,如同听戏,九句唱对、一句唱错,咱学习借鉴那唱对的九句。听别人批评,亦如听戏,九句唱错、一句唱对,咱思考汲取那唱对的一句。保持平和心态,积极地善意地开展文艺批评。有理不在言高,辱骂不是战斗,既行使自己话语权,又保证他人话语权,论辩争鸣不伤和谐。立志献身文学的人,需要旷达心态与宽广胸怀,以便聚精会神谋文学,一心一意成文业。唐大臣娄师德以宽厚能忍著称,弟守代州,辞行赴任,教之耐事;弟曰:“人有唾面,洁之而已。”师德曰:“未也!洁之,是违其怒,正使自干耳。”有人会说这种人等于没心没肺。可是,如果司马迁遭受宫刑之后慷慨赴死,冲天一怒为脸颜,后人还会看到“史家之绝唱、无韵之离骚”的史记吗?

    (七)文学与意志。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。要想成就事业,必须从锲而不舍做起。把写作当追求:人无我有,人拙我巧,人弱我能,实现人生价值载体在此。把写作当责任:为前代修史与为后代留史;留青山绿水与留美文信史,让后人知晓本时代共产党人怎样富民强国;舍我其谁,时不我待,南通盐业志、历代盐文选就是这样出炉的。把写作当乐趣:在职以发表作品为荣,退休以发表作品为乐,老有所为所乐,可防无事生非。(萨达姆也写小说。)坚持爱好,终身不辍:目标咬定为文学宝库增添新东西,多留好文在人间(曹操,乾隆,鲁迅,陈毅,毛泽东)。今人与古人异同:古人多政文兼工,今人多为政弃文。有人说:“现在工作节奏快,考核压力重,哪有时间写东西?”话说得既对,又不对。曹操戎马倥偬不忙?乾隆日理万机不累?关键是有无高雅追求与责任。时间如同海绵里的水,只要挤,总会有的。现在党中央率先垂范反“四风”应酬少了,可有更多时间用于读书写字。鲁迅只活了55岁,却写了等身的作品。他说他“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用在学习和工作上。”又说他“吃的是草,挤的是奶。”这是怎样高尚的精神境界!我们的时代,仍然是需要巨人、产生巨人、尊重巨人的时代。不但需要企业家、银行家、科学家,而且需要学问家、思想家、文艺家。政绩决定当前,文事影响久远,应可兼顾两全。唯其如此,才能复兴中华文化,建设文学强国,助推中国梦想。

    以上各项,统谓之“创作的准备”天生我才必有用,长风破浪会有时,厚积薄发应有日。是杨柳插哪儿都成活,是金子搁哪儿都发光,是文人在哪儿都能铸造好作品!

    注:本文是作者2013年10月12日下午,在江苏省盐城市中国海盐博物馆报告厅所作的讲演盐文学:一丛被人遗忘的山菊花的一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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