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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窗外,薄薄的雾霭。车子一个转弯,入眼的竟是满山的山桃花,开的灿烂。

    花开在雾霭之中,漫山遍野,夹在未绿的树林从中,或许尽是野花。北方不比江南,到这个季节,枯黄依然还是山的主色调,但是这花张扬,一株株,一簇簇,肆意的招蜂引蝶。当然,这情景是想象,那花离我远远的距离,我只是看到花事。至于蜂蝶的呼朋唤友,还是未有踪迹,更是隔了一层迷雾,有点不太真切。

    山是山后的山,或者忘了东南西北,它亘古存在。在窗外静默,推门也或许能见。反正,这北方的房屋是不太讲究的四合院,方向随时可以想象,看山,山就在眼前了。不像江南,或者是我世居的山岚,蜿蜒的,绵延的,尽在千里,只不过,能够看到的只是数十公里,其余的,山在山那边。不过,这也是满眼苍翠了。

    喜欢,一个人静坐,如那时,懵懂未退,择一树而依,举目远眺,看河对面人家,看人家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,心中产生种种的遐想。有时有雾,雾聚散在山峦、谷地。那时不懂的,以为雾不通人性,聚散不似人间,一切太随意。

    不过,还是喜欢那山,那水。青山绿水长伴,日夜叮咚在窗外。或是到了季节,山花烂漫。杜鹃铺了一地,中间有幽兰开放。难得寻见其踪影,可是却可闻花香。

    今日说与谁听?旧日的,山岚、花事,谁也不信,以为说山水的总会山高水远,不着边际。所以没有人懂,到最后,也不说于谁听,只是存在于臆想中的层叠,水墨深重,不小心,就浸染了记忆中依托的空白。成凌乱的一地,或者绘成一副西洋的抽象画。

    就如骨子里还是传统的,西洋的东西不喜欢太多。山水,也是向往南方,这江北的水瘦山寒,总是要有心拒绝。

    却是满山的花树入眼,就在自己家的屋后,我从去年年底搬过来,也有大半年时间,日日的忙碌,很少与这山亲近,也就对山上的花草树木疏忽。更是忘了北方的山峦也会在某个季节山花开的漫山遍野。

    层峦叠嶂,或是无意的侵入眼帘,入眼的,触目惊心,满是欢喜。

    有去处,于是规划,在纸上谈兵,列出最近的踏青路线。有人过来,见我专注的样子,却是满纸乱涂鸦,笑问:难的见你如此安静,都在画什么呢?这满纸的乱线如鬼画符,任是自己也忘了第一笔从哪儿开始了。于是迷惘,我想找一条最近的踏青路线。

    那你准备好了行装没有?问。

    摇头,只是想出去走走,亲近一下刚才无意闯入眼帘的山花。

    所以答非所问。这天好像有雨的样子,总是不太适合外出的吧。

    那你还画这些干吗?我俩日日散步的地方不就可以上山?她问。

    那你看到满山的山桃花了吗?

    看到了,三天前我就看到了,先是花果朵,然后慢慢的绽放,最后红的花瓣,粉的花蕊,肆意张扬。你竟没有看到。她不解。

    笑了,原来不是我不曾用心,而是心未放在花上,只是放在身边的人了,她的喜,她的忧,她的一笑,她的一颦,牵引了我的所有心思。至于其他,竟是都置之事外。

    明天去呗。她说:这满纸的乱涂鸦总是纸上谈兵,上山的路有很多条,只要有人同行,总是能看到今年的桃花。

    那娇艳也亦如人脸。满心欢喜的站起。彼此灿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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