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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听到这个名字,时濛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看出他对待傅宣燎的特别,时思卉志在必得地蹲下来,靠近时濛,捏着他的软肋道:“可惜不可能是他啊,他现在正在集团顶楼的会议室里,帮着我妈妈夺回你手中的股份。”

    身体又一颤,时濛缓慢地抬起头,由于眼睛被蒙住,只能茫然地看向声音来源,无意义地张了张嘴。

    “你不信啊?”时思卉掏出手机,点开通讯录,“不信我让他说给你听。”

    傅宣燎接到电话的时候,正在中场休息。

    “会开得怎么样了?”时思卉在电话里问。

    “挺顺利的,和你们设想的差不多。”傅宣燎说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时思卉心情不错,语调都带几分轻快,“这回麻烦你了。”

    傅宣燎“嗯”了一声,似乎没什么想说的。

    时思卉转换话题:“那这件事,时濛知不知道?”

    沉默片刻,傅宣燎说: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以为你会告诉他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他?”为了反驳,傅宣燎语气略显急躁,“这个结果是他咎由自取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时思卉笑道,“他毁了多少人的幸福,活该落得如此下场。”

    电话挂断之后,傅宣燎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烦闷中。

    明明说服了自己不再纠结,然而想到时濛得知股份被夺走后可能的反应,傅宣燎实在很难痛快起来。

    即便如此,他也绝不会承认担心时濛是因为喜欢。

    两个人在一起待久了,难免会产生一些看不见的牵绊。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,它会蚕食人的理智,让人全凭条件反射做出令自己鄙夷的行为。

    就像杂技团里的动物,会为了讨一口吃食,不断重复某个它自己都不了解意义的动作。

    只要离开就好了,通过一段时间的戒断,再根深蒂固的习惯也可以被拔除。

    这样想着,傅宣燎松了口气,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个人。

    不想他身上的伤,不想他独自一人抽烟的样子。

    也不再想他会不会哭,会不会难过。

    因此一个小时后接到时濛的电话,出于抗拒,傅宣燎下意识的反应便是挂断。

    不久,时濛又打了进来。

    手机调了振动,嗡嗡的动静还是令周围的与会者频频侧目。幸而会议已进行到尾声,为防错过重要电话,傅宣燎在接听和关机两条路中选了前者,退到会议室外面,按下接听键。

    刚接通,电话那头嘈杂的环境声便一股脑涌来,傅宣燎皱眉道:“你在哪里?”

    过去约莫半分钟,那头才出现人声。

    “下雨了。”时濛的声音很轻,微弱到几乎听不见。

    “傅宣燎。”他喊着他的名,又重复一遍,“下雨了。”

    抬首望窗外,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阴沉下来的天色,以及从云层里银河倒泻般坠落的雨。

    傅宣燎看了一会儿,忽然明白了什么:“又想骗我回去?”

    言罢,他听见电话里传来几声不寻常的呼吸,沉重而竭力,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掉。

    心头一紧,刚要问他怎么了,对面的时濛慢吞吞地开口道:“是啊。”这回声音里带着嘲笑,“我也就这点本事了。”

    提起的心落了回去,傅宣燎又被这个疯子气到,恨自己总是不受控地为他心软。

    “那别等了。”不想再被他牵动情绪,傅宣燎收起了所有可以称之为温和的东西,冷声道,“我不会回去的。”

    夏日的枫城多雨,闷热中也掺杂几缕肃杀寒气。

    时濛躺在破旧仓库外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,任由雨水冲刷着脸和身体,呼吸间铁锈味弥漫,和着咸涩的雨水,呛得他忍不住咳嗽。

    他不想咳嗽的,肋骨应该是断了,稍稍一动胸腔里就被扎得生疼。时思卉临走前还狠狠踩了他的右手,说他毁了时家,毁了所有人的幸福,要他付出代价。

    时濛也是在这个时候,才确定当年给傅宣燎下药的人正是时思卉。她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,质问道:“有个时沐还不够,你凭什么也跟我抢?”

    积攒多年的愤恨总算寻到爆发的出口,也顺带解开时濛心中谜团的一角。

    可惜剩下的,他没办法再亲自觅得真相。

    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,他的生命正以极快的速度流失着,如同手中握不住的沙,快到他心悸恐慌,却又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趁束缚解开,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艰难地摸出口袋里的手机,唯恐来不及,时濛没有报警,没有叫救护车,抓紧最后的时间打给通讯录里的001。

    他想听听傅宣燎的声音,怕以后就听不到了。

    他还想告诉傅宣燎,外面下雨了,可是蘑菇没有带伞。

    听着电话里绵长的“嘟”声,时濛甚至幻想,说不定能从傅宣燎口中讨几句温情话语,为他抵挡一点寒冷的侵袭。

    可是傅宣燎并不知道他的处境,说出口的话句句戳心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”时濛努力平复呼吸,让自己不显得狼狈,“那,我要是快死了,你可以……”

    他还是忍不住将这个假设抛了出来,在假设即将成为现实之前。

    许是被他用生命威胁烦了,这次傅宣燎仍未当真,以为又是骗他回去的手段。

    “时濛,你还没闹够吗?”傅宣燎打断了他的话,声音没有一丁点温度,“你的生死,本来就与我没有关系。”

    那就是不可以了。

    就算死了,他也不会记得。

    得出结论的时濛,竟感觉到一丝解脱的快意。

    他一面骂自己活该,咎由自取,一面摊开双臂,将手机丢到旁边,瞪大眼睛看着破开个黑洞似的天空。

    过去很久,疼痛才迟滞地涌了上来。

    身体像被砸出许多个窟窿,每个都在汩汩地往外冒血水。那么多被他忽略的伤口,被恼人的雨水浸泡,受到感染,血肉被蛀虫啃食,连成一片溃烂不堪的空洞。

    疼得时濛蜷起身体,将自己抱成一团。

    他像一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,把自卑当自负,不懂服软,永不认输,却在这个偏僻杂芜的角落里任由疼痛侵占了他全部的感官,懦弱地做出被伤害后的所有反应。

    察觉到面颊上流淌过的温热液体是泪,时濛深喘几口气,张开嘴巴,在空旷无人的地方嘶声痛哭。

    从很小的时候起他便从不掉泪,无论发生了什么事,周围的人议论纷纷,也只当他冷情冷性。

    可是怎么会有人不会哭呢?

    只是不够绝望罢了。

    在那最后一通电话里,时濛想问——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,铠甲尽除,拔光了刺,你可以抱抱我吗?哪怕就一次。

    回应他的是傅宣燎不耐烦的撇清,还有越发刺骨的冷雨。

    时濛渐渐失去力气。

    他没有治愈自己的能力,哭过之后身体里更空,得不到填补,他轻得飘了起来。

    不知道自己即将飘向哪里,时濛想,哪里都可以。

    区区一副空壳,待在哪里不是待着呢?

    他慢慢松开环抱的四肢,放松身体,等待暴雨后的一阵风,将他吹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遥远地方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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