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类,否则他会看得见。游扬猜测,这暗器倘若不是一颗石子,就是一枚钱镖。

    百步开外,飞石毙马,不但要打得准,内力更须极为浑厚才行。倘若不是游扬目睹,他无论如何不能相信,世间竞有如此一个身怀绝技的人。“这份功夫,我再练十年,恐怕也不能够。”游扬心想。

    凌玉燕虽然看得没有游扬清楚,和那少女隔着一个山坳的黑衣人她也看不见,不过她也猜到几分。“啊呀,这位姑娘一定是受了那恶贼的暗算了,咱们快去救她!”凌玉燕嚷道。

    她一马当先,孟仲强紧紧跟着她,游扬不敢肯定那少女是否受伤,但心里在想:“那黑衣人未必就是‘恶贼’,他对玉燕和仲强都手下留情了,何况这位姑娘是他的朋友。他击毙她的坐骑,大概是不想给她追上;但这样好的一匹骏马,他居然舍得杀了它,纵然不是‘恶贼’,多少也带了几分邪气了。”蓦地想起一个人来,不禁打了个寒颤“莫非、莫非就是 ”今日是中州大侠徐中岳的佳期,他不敢想下去,快马加鞭,追上孟仲强。

    凌玉燕已经到了那少女的“失事”地点了。那少女还没有走,但见她呆若木鸡,一片茫然的神气。

    “姐姐,你没受伤吗?”凌玉燕人未到,先问她。

    “你是问我吗?”那少女道。

    凌玉燕笑道:“这里只有我和你是女子,当然是问你了。”此时她已看出这少女不像受伤的模样了。

    “受伤?我怎么会受伤?”果然,那少女如此回答。

    凌玉燕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,说道:“原来你的武功也是这么了得,真是令我意想不到!”

    那少女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的武功了得?那个‘也’字指的又是谁人?”

    凌玉燕道:“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,你这坐骑不是偶然失足,而是给人打死的吧?”

    那少女说道:“不错,是给百步之外飞来的一颗小石子,打破它的脑袋。你还想知道什么?”看样子,她似乎不大高兴凌玉燕的多管闲事了。

    凌玉燕却不知看人脸色,继续说道:“哎呀,这不是弹指神通的功夫吗?可惜我只听过有这门功夫,刚才未有眼福见到。姐姐,你年纪和我差不多,那恶贼如此高明的弹指神通的功夫,只能打死你的坐骑,你的武虽然比不上那个恶贼,已是令得我十分佩服了。”

    那少女道:“你怎么知道他是恶贼?你又怎么知道他是想打伤我?”

    凌玉燕道:“这样横蛮无理的人还不能称做‘恶贼’吗?姐姐,你的心地也大好了,你的坐骑是罕见的骏马,纵然他不是存心伤你,打死你心爱的坐骑,你也应该恨他对才对!”

    凌玉燕并不是“多嘴”的姑娘,但却是富有同情心的姑娘。她当然也不是“傻丫头”她和游扬一样,早已猜想得到那个黑衣人多半就是这个少女的意中人。

    不过这个黑衣人却是她心目中的“恶贼”

    因此她就忍不住要劝一劝这个少女了:“姐姐,我不知道他是否你的朋友,但这样一个强横霸道的朋友还是少交的好。”

    那少女问道:“我不想听你的废话,我只想问你,你怎么知道他是恶贼?”

    凌玉燕从来被人奉承惯了,多多少少也有点“小姐脾气”几曾受过别人如此枪白,不觉满面通红,冷笑道:“不是恶贼是什么。哼,我好心劝你,你一定要把他当作、当作‘宝贝’那也由你。”她本来想说“情人”二字,话到口边,却又不忍伤这少女的心,改用“宝贝”二字。心里想道:“你把他当作情人,他非但不理睬你,还打死你的坐骑,你这不是犯贱吗?”

    此时游扬和孟仲强都已到了,不过他们两人都没说话。孟仲强向凌玉燕使个眼色,示意叫她不可多言。

    那少女冷冷说道:“他是什么人,你们好像已经知道了。”说至此处,向孟仲强指了一指,续道:“虽然我听得不大清楚,但我已经听见,你们好像是正在谈论他和徐中岳的一件事情。你还骗我,说不知道他是谁?”

    孟仲强连忙说道:“我们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。我们真的不知道他是何人!”

    凌王燕正自生气,一时间尚未来得及细想她和孟仲强刚才说过的是一些什么话,她是勒住马头,停在那少女的身旁说话的,那少女忽地身形一起,向她扑来。

    凌玉燕已得青城派剑法真传,青城派剑法以快狠见称,可是她刚刚拔剑出鞘,尚未来得及出招抵挡,只听得“铮”的一声,她的青钢剑又一次脱手飞去,而且比刚才吃那黑衣人的亏更大,被那少女轻轻一堆,就把她推下马背了。

    游、孟二人大吃一惊,赶忙奔来,那少女早已骑了凌玉燕那匹马绝尘而去!他们不知凌玉燕是否受伤,自是不敢去追。

    凌玉燕一个“鲤鱼打挺”便跳起来,骂道:“你这妖女真是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!我好心帮你,你却偏偏欺负我!”

    风中送来那少女银铃似的笑声,说道:“大小姐,多谢你的好心,但可惜你刚刚碰上我要找一匹坐骑,你们三人中只有你是女子,我可不好意思把一个男人推下马去!”凌玉燕的坐骑是三匹马中最好的一匹,少女笑声未停,已是去得远了。

    游、孟二人见凌玉燕能够施展“鲤鱼打挺”这招需要力度甚大的轻功,已经知道她没有受伤了。

    “这次吃亏是给你一个教训,叫你以后:逢人但说三分话,不可全抛一片心,尤其对陌生人更是不可多管别人闲事!”孟仲强笑道。

    “我吃了别的亏,你竟然还笑话我。好吧,我就记着这个教训,以后对任何人也不说真心话,包括你在内!”凌玉燕怒道。

    孟仲强笑道:“我和你可不是外人,你叫我大哥的。”

    凌玉燕道:“以后不再叫了!”孟仲强好像哄孩子似的说道:“你失了坐骑,我把我的坐骑给你,你可以不生我的气了吧?”其实只有两匹坐骑,孟仲强也知道凌玉燕不好意思和他合乘一骑的,当然只好把自己的坐骑让给她了。

    游扬说道:“对啦,你们别吵了。咱们可还要赶到徐家喝喜酒呢。”

    凌玉燕的气平了一些,忽地说道:“孟大哥,你刚才的话也好像有点道理。”

    孟仲强笑道:“我的话本来有理。”

    凌玉燕道:“你别自己‘臭美’(自己赞自己的意思),我觉得有理的是引用前人所说的那两句老话。”

    孟仲强明知故问:“是哪两句?”

    凌玉燕道:“逢人但说三分话,不可全抛一片心。”

    游扬问道:“你从这两句老话悟了一点什么,我倒想听听。”

    凌玉燕道:“我一片好心对她,劝她不要和那恶贼交朋友,她反而抢了我的坐骑。我猜她说的那几点理由都是假的,真正的原因,就是因为我骂了她的心上人。”

    游扬笑道:“你总算明白过来了,不论对人或对事,不同的人本来就有不同的看法。”

    凌玉燕如有所思,忽地回过头来问孟仲强道:“那妖女说咱们已经知道那恶贼是谁,原因是她听得咱们谈论那人和徐中岳的一件事,我记得她未来之前,咱们正是在谈论飞天神龙的,对不对?”

    孟仲强道:“不错,我猜疑那黑衣人或有可能是飞天神龙,你说是不是!”凌玉燕吃一惊,说道:“难道那恶贼真是飞天神龙,他去徐家,为的不是喝徐大侠的喜酒,而是存心去闹事的?游大哥,飞天神龙和徐大侠那次比武的事情你都没有说出来呢,究竟是怎样?”

    游扬说道:“现在不必说了,赶到徐家去看个明白就行!”

    凌玉燕大吃一惊,说道:“如此说来,那黑衣人当真是飞天神龙?”

    游扬说道:“我又没有见过飞天神龙,我怎么知道?不过,不管是不是他,咱们都应该赶紧去徐家了。再迟,恐怕就赶不上看新人拜堂啦!”

    凌玉燕喃喃自语:“我倒希望他真的是飞天神龙,他纵有三头六臂,到了徐家,料想他也一定是吃不了兜着在!”她吃了黑衣人的亏,当然是巴不得徐中岳替她出一口气。

    可惜他们已是赶不上去看新人拜堂了,他们被耽搁了一段时间,游、孟二人合乘一骑,在山路上跑得慢了许多、

    不过他们虽然错过看新人拜堂的热闹,却还赶得上看一出好戏。

    飞天神龙到了

    鼓乐喧天,花轿临门。

    楚天舒和鲍令晖、郭元宰等人都挤在人丛里看热闹。

    那个“顺风耳”申公达更不用说,早已挤到前面,充当徐府的办事人员,义务帮忙维持秩序。

    新娘子由她的舅父扶出轿门了,新娘子虽然红帕蒙着面,那轻盈的体态,已是吸引了所有宾客的眼光,也引起了不知多少人的忌妒。男客妒忌徐中岳第二次结婚,居然还能够娶一位可以做他女儿的洛阳第一美人;女的却妒忌新娘“飞上枝头变凤凰”嫁得这样一位有财有势,而且又是名震江湖的好夫婿。

    鲍令晖和郭元宰则都是心里不知一股什么滋味,鲍令晖还好一些,他感慨的只是“侯门一入深似海,从此萧郎是路人”虽然他其实根本不能算是“萧郎”郭元宰则更为尴尬,昔日的意中人,不过片刻就要正式变成他的“师母”了,以后见面,那多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正当喧哗停止,大家都在看着新娘步入礼堂之际,后堂忽地传来尖锐的声音,是一个尚带几分童音的女孩子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我的娘亲早已死了,要我磕头,我也只能向娘亲的灵位磕头。”

    新郎徐中岳尴尬之极,脸都气得通红了,因为说话的是他的女儿,年方十六的独生爱女徐锦瑶。

    满堂宾客,面面相觑,谁都不便开口说话,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更加听得清楚了。

    接着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道:“小姐,你就委屈点儿吧。你不愿磕头,给新妈妈斟一杯茶也是应该的。”

    原来徐家虽然不是“诗礼传家”但徐中岳成为洛阳的首富之后,却是要讲究知书识礼人家的规矩。原定的礼节是在他拜堂之后,女儿要出来叩见新母亲的,那个老妇人是徐锦瑶的奶妈,此际正在劝她。

    哪知徐锦瑶非但不肯磕头,连斟茶都不愿意。她说:“我为什么要给她斟茶,我一向叫她做雪君姐姐的。”

    “也怪我平日把这丫头宠坏了,真是不懂事!”徐中岳心里生女儿的气,可是在这种场合却又不能进去骂她。

    新娘子姜雪君的头俯得更低了,鲍令晖和郭元宰都在暗暗为她难过。

    幸好赞礼的知机,高声叫道:“奏乐!”八音齐奏,掩盖了内堂的吵闹。

    姜雪君的舅父把她领到新郎面前,说道:“徐大侠,我把甥女交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赞礼唱道:“新人升堂,一拜”“天地”二字尚未说出来,忽听得有人霹雳似的一声大喝:“且慢!”

    这霹雳似的一声大喝把喧天的喜乐声压了下去,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只见挤在礼堂内外的宾客幌如波分浪裂,每个人都感到有一般力道向他推来,不由自主的让过一边。

    那个人走进礼堂,走到了新郎和新娘的身边了。

    是个戴着阔边帽子,披着一件有“套头”的黑斗篷,脸上只露出一对眼睛的黑衣人。

    这霎那间,不同身份的人,各自作出不同的反应。

    新郎徐中岳呆了一呆,看来他已是满面怒容,但当他一接触到那黑衣人目光的时候,却是不由自己的打了一个寒噤,不但伸出的手缩了回去,而且赶快把新娘子拉开,闪过一边。

    另外两个人则已同时出手。

    这两个人,一个是男傧相,名叫铁力夫;一个是担任赞礼的,名叫王殿英。

    铁力夫人如其名,有一身横练的外功,掌可开碑,力能扛鼎。

    王殿英是八卦掌的掌门,别看他身形枯瘦,外貌也很斯文,内功之纯,出手之狠,早在他身任掌门之前,已是名播江湖。

    王殿英明声细气的说道:“今日是徐大侠佳期,请阁下别来搞局!”说话说得很快,出手更快。

    铁力夫则根本没有说话,一声大喝,双掌已是一齐向黑衣人猛力推去。

    做“大媒”的剪大先生坐在证婚人的座位,本来亦已站起来了,似乎也想出手,但终于没有出手,要是有人留心看他的面色的话,可以察觉他的外貌虽然镇定如常,眼眉却跳了几跳。他不出手,也不知是否他认为铁、王二人已足以对付“恶客”还是他的心中亦有一丝俱意。

    但此时此际,哪还有人注意他的脸色,虽然他是宾客之中武功最高的一位武林名宿。

    每个人的目光都在注视那黑衣人,看他如何应付两大高手的联合出击?

    结果立即揭晓!

    铁力夫的铁掌力能开碑裂石,王殿英的八卦掌亦是兼有分筋错骨之能,在他们出手的那一霎间,几乎所有的人俱是如此想法:这个不知死活的黑衣人,若不是给铁力夫摔成一团肉泥,就是给王殿英拆了他的骨!

    哪知心念未已,谜底便已揭开,结果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!

    只见铁力夫那铁塔般的身躯飞了起来,飞出礼堂,这才摔了下来,骨碌碌的滚下二十四级的石阶。

    虽然没有给摔成一团肉泥,却已碰得头破血流,躺在地上,哼哼卿卿的爬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王殿英表面看来似乎较为好些,他好像醉汉似的,脚步歪歪斜斜,退出了六七步,不过撞翻了两个人,便即稳住身形。

    但其实他吃的亏却是比铁力夫更大。

    站在他身旁的恰好是他的好朋友──梅花剑的掌门人梅清风,眼光一瞥,禁不住就“啊呀”一声叫了起来:“哎呀,你的手、手指”

    王殿英左手的中指、食指和无名指,三根指头当中的骨节都已断了。

    他是擅长于使用分筋错骨的功夫的,这门功夫全凭指力,断了三根指头,左掌已是不能再用这门功夫,只凭右掌,功力最少打了一半折扣。

    铁力夫伤得虽然不轻,但还是皮肉之伤,王殿英则几乎已被废了一半武功!八卦掌的功夫虽然还在,但少了三根指头,也是大打折扣了。

    王殿英是有数的武林高手,对方似乎尚未还手,他已伤成这样,满堂宾客,无不大惊,也无不暗暗为他惋惜!梅清风连忙替他敷上金创药。

    殊不知众人为他惋惜,他自己却暗暗叫了声“侥幸!”要不是他缩手得快,右掌只怕最少也要断了两根指头。

    这霎那间,除了惊呼的声音之外,没人敢再说话。

    有一个人终于大着胆子开口了,这人就是以“包打听”闻名武林的“顺风耳”申公达。

    他是躲在两个身材比他高大的客人背后说话的。

    “你是什么人,有胆搞局,为何不敢露出本来面目?”其实每个人都想知道这黑衣人是谁,不过是由他说出来罢了。

    问这样一句话本来不算“冒犯”但申公达却也只敢缩在别人背后,他说那黑衣人“不敢露出本来面目”等于自我嘲讽!

    若在别处,他还不敢这样大胆抢着发问的,但在此处,他想剪大先生和新郎徐中岳都还未曾出手,黑衣人纵然厉害,料想也敌不过他们。众人不敢说话,他敢说话,这正是讨好徐中岳的机会。

    只听得那黑衣人哼了一声,伸出手来,朝他说话的方向虚拍一掌。

    “你是什么东西,凭你也配问我来历。”黑衣人一掌虚拍,冷笑喝道。

    挡在申公达前面那两个人,突然感觉一股力道推来,不由自主的各自闪过一边。

    他们一闪开,申公达就首当其冲了,他连闪避都已不能。

    只见他身形飞起,呼呼风响,从众人头上飞过,摔出了门外。不过摔得也还不算很重,只是摔掉了两齿门牙,头上受了一点轻伤。

    黑衣人冷笑道:“我最讨厌喜欢吹牛拍马的人,念你并无大恶,只要你两齿门牙,叫你以后不敢多嘴?”礼堂的门口还是站满人的,他却好似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外面的申公达。

    他出手就能伤着只是自己所要惩戒的人,而且算准了只是打掉了的两齿门牙,他这劈空掌刀的运用之妙,当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,令得众人无不张口结舌。

    不过,在他惩戒了申公达之后,他自动的露出本来面目了。

    他除下斗篷,拿下帽子,众人见了他的本来面目,不禁又是一惊。

    这次令得众人吃惊的,不是他的武功,而他的年纪。

    他是一个相貌颇为俊秀的少年,额角虽然有一道三寸多长的刀疤,淡淡的刀疤对容貌并无多大影响。看来不过是二十多岁年纪,顶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。

    在众人心目之中,本来都是以为有这样高明武功的人,最少也应该在四十开外的。谁也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年轻!“难道他在娘胎里就练武功,否则焉能有这样深厚的功力?”

    “嘿,果然是你?”新郎徐中岳道。他倒不显得怎么惊诧。

    “飞天神龙,你来做什么?”做证婚人的剪大先生说道,他也没有惊诧,不过却皱起了眉头。

    “卫天元今日特来赴徐大侠之约?”黑衣人道。

    这三个人几乎是同一个时候说话的!

    “飞天神龙”这四个字从剪大先生口里说出来,满堂宾客无不耸然动容!

    在此之前,谁也没有见过“飞天神龙”的真面目,也没谁知道他的真姓名。

    如今是知道了,也见到了,但想不到的是在这种场合见着这个江湖上闻名胆量的“大魔头”“大魔头”竟是个英俊少年!突如其来的一场骚动很快就过去了,全场鸦雀无声。

    飞天神龙卫天元面对剪大先生,冷冷说道:“剪大先生,你应该知道我是因何而来?”

    三年前飞天神龙被中州大侠打败,以至被逼退出江湖的“消息”“顺风耳”申公达当作“秘闻”其实是早已在江湖传播开了,许多人都知道的。

    因此这些知道“此事”的人,都以为飞天神龙是特地挑选这个日子来报仇的。

    他们虽然震惊于飞天神龙的武功,但一想到他本是中州大侠的手下败将,也就不怎么害怕了。

    何况,还有一个剪大先生!

    剪家是有数的武学世家之一,剪大先生名千崖,他的弟弟名一山。兄弟二人性情大不相同,哥哥喜欢在江湖上行走,替人排难解纷。弟弟则株守家园,极少在江湖出现。不过,他们各自所练的独门武功,据说都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。剪千崖练的是“阴阳五行掌”右掌发的是阳刚掌力,左掌发的是阴柔掌力。三十阵前,曾与少林寺监寺枯禅上人印证武功,打成平手。剪一山练的混元气功,据说更为厉害,有“千崖不如一山”的说法。不过剪千崖的武功许多人见过,剪一山的武功只是得之传闻,或许有人见过,但在场的宾客则是没人见过的。

    由于他们兄弟在武林的崇高地位,因此人们都只是称呼他们做“剪大先生”、“剪二先生”来表示尊敬。而且由于“剪大先生”经常替人排难解纷,江湖上虽有“千崖不如一山”的说法,人们对剪大先生的尊敬更多。

    徐中岳的亲友恃着有剪大先生在场,他是大媒,不用说当然是站在新郎这边的。这些人惊魂稍定之后,就纷纷出来指斥了。

    有人故意问徐中岳:“徐大侠,真的是你约他今天来的吗?”徐中岳没有回答,只是苦笑,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另一个跟着就说道:“好呀,姓卫的,你说是特来赶约,是赴谁之约?”这两个人一唱一和,用意当然是在于先占着道理,然后才名正言顺的对飞天神龙鸣鼓而攻之!

    飞天神龙没有理睬他们,仍然面对着剪大先生说道:“剪大先生,我和徐中岳所订的约会,你是当面在场的证人。你总不至于认为我是不该不请自来吧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好像甚是为难的神气,搔了搔头,说道:“不错,这个约会的日期并无限制,是可以由你自定的。不过,你挑今天来,这个,这个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似乎是觉得自己不便开口的神气“这个、这个”欲说还休。

    不过,底下的话,他虽然没有说出来,大家也都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了。

    于是立即有三个人出来替他说话,一个是梅花拳掌门人梅清风,一个是少林派俗家弟子印新磨,一个是武当派四大弟子之一的叶忍堂。这三个人都是中州大侠徐中岳的好朋友。

    “对啦,今天是徐大侠的成婚吉日,你故意挑选这个时辰来和人家约会,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吧?”梅清风道。他是个外圆内方的人,说话不卑不亢。

    “对啦!你有天大的事情,也不能耽误人家拜堂成亲。你一定要徐大侠践约的话,徐大侠肯答应,徐大侠的亲友也不肯答应。”印新磨道。他虽然曾经在少林寺念经礼佛,火气却是很大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你们这个约会究竟是什么约会,但看在这许多来喝喜酒朋友的份上,请你考虑考虑,是否可以把约会改期。”叶忍堂道。他人如其名,虽然对飞天神龙的“搞局”心里极为不满,倒是颇能沉得住气。

    但不管他们说话的语气各自不同,飞天神龙却是一个都不理睬。

    他仍然面向着剪大先生,缓缓问道:“枯禅上人和一瓢道长来了没有?”

    “都没有来。”剪大先生道。

    “那么,当着在场的三位证人,如今在此处的就只有你了?”

    “不错。我是媒人,不能不来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外表仍是十分镇定,但即使是脾气最暴躁的印新磨亦已感觉得到,他是有了几分害怕,害怕他们不能阻止的一件意外事情要发生了。

    印新磨怎样想也想不到连剪大先生也害怕飞天神龙的,他的火气顿时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,不敢再咆哮了。一切喧哗又再归于寂静。

    “剪大先生!你在武林德高望重,我尊敬你就像尊敬少林寺的监寺枯禅上人和崆峒派的一瓢道长一样。所以当日我才同意你们三位做公证人。”飞天神龙说道。

    剪大先生苦笑道:“卫老弟,多谢你看得起我。”

    他竟然用这种“亲切”的口吻,称呼一般人都认为是大魔头的飞天神龙做“老弟”满堂宾客不禁又是一怔。是不是剪大先生“客气”得过份了一些呢?但谁也不敢说话。

    飞天神龙继续说道:“公证人是不能偏袒任何一方的,我也相信你不会偏袒徐中岳,虽然你正是他的大媒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这样说,你是一定要他今日践约的了?但我可不可以问”

    飞天神龙道:“你不必问我什么原因,我只问你,我有没有权今天来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只好承认:“你有。”

    飞天神龙说道:“那么我老实告诉你吧,我是特地挑选今天来的。枯禅上人和一瓢道长不在此处,今日只有再麻烦你一次了!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苦笑道:“刚才我是以男家证婚人的身份向你求情,希望你把约会改期,你既然不肯答允,那么我现在只好以当日公证人的身份,再给你们做一次比武的证人了?”

    “比武”二字,终于从剪大先生口里说了出来,等于证实了这两年来在江湖上流传的秘闻。众人心里俱是想道:“原来这飞天神龙果然是来报仇的!”不觉又是兴奋,又是担忧。

    兴奋的是三年前那次嵩山之战,他们没有眼福看到,现在则是又有好戏可看了。担忧的是:隔别三年,中州大侠是不是还有把握战胜飞天神龙?甚至有人怀疑他们听到的所谓“秘闻”未必全是真的了。”

    如果飞天神龙那次嵩山之战果然是一败涂地,而且已经被逼立誓退出江湖的,他如何还能大摇大摆的特地选择这个徐中岳结婚的日子,跑来徐家,在各方豪杰之前“亮相”?身为当日公证人之一的剪大先生也早该指责他了。

    但剪大先生却承认他有权选择任何日子,来找徐中岳“践约”众人虽然尚未明白内里情由,亦都隐隐感觉得到,当年战败的一方恐怕未必是飞天神龙了!

    飞天神龙得到剪大先生明确的答复之后,这才回过头,缓缓说道:“本来这个约会只是我和徐中岳之间的事情,不过要是他的亲友哪个看不顺眼,硬要替他出头,我也愿意奉陪。但无论如何,我和徐中岳今日的约会还是不能取消的?”言下之意,他是有绝对的把握,一出手就可以打发那些硬要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的人!

    刚才口气最硬的是印新磨,飞天神龙说话之际,目光缓缓的从梅清风、叶忍堂身上扫射过去,最后停留在印新磨身上。

    印新磨锐气已经大挫,却不能不硬着头皮说道:“我不知道你们的约会是什么约会,但徐大侠今天是新郎,我可不愿意他受到干扰!”

    飞天神龙道:“你不愿意,那又怎样。”

    印新磨硬着头良说道:“徐大侠,这个约会可不可以由我先”

    “接”字未说出来,只见徐中岳已是昂然说道:“这个约会是我和卫天元所订,是生是死,徐某一力担承。各位亲友的好意我心领了?”

    果然不失中州大侠的身份,众人听了,掌声雷动。但听他说得这样严重,亲友们则是不禁更增忧虑了。

    掌声中许多人窃窃私议,不知这是什么约会?当年比武结果如何?如今又将怎样比武?许多人都忍不住好奇心,希望能够知道。

    待掌声停息之后,飞天神龙缓缓说道:“剪大先生,请你说一说这个约会的来由,好让在场的各方豪杰知道我并非无因而至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点点头,说道:“这是我份内所应为,不劳卫老弟嘱咐。”心想:“要是不先说个明白,待会儿徐大侠按他划出的道儿,那是只有捱打的份的,只怕大家更会起哄了。”

    顿时鸦雀元声,众人屏息而听。

    为了避免引起徐家亲友的干预以至枝节横生,剪大先生说得颇为仔细。

    “三年前徐中岳与卫天元约定在嵩山上比武,经过他们双方同意,在场的公证人共有三位:少林寺的监寺枯禅上人、崆峒派的掌门一瓢道长和我。

    “他们的比武是讲好了分三场以决胜负的。”

    他是用公证人的身份说话的,故此把客套的称呼都省略了,对双方都是直呼其名。

    说了这段“引子”他好像回忆当日之事,心中犹有余悸。顿了一顿。

    “这三场比武,比的是什么?”心急的已忍不住发问了。

    剪大先生继续说道:“第一场比暗器,第二场比掌,第三场比剑。不过他们所订的规矩有点特别,认真说来,不能算是双方面你来我往的比武,而且虽然分为三场,却有可能比了一场就告结果,也有可能再比一次,共比六场,也分不出胜负。”

    徐中岳以暗器、剑、掌并称三绝,展骨钉、蹑云剑法、大摔碑手,每一样都足以称雄江湖。众人听了,不觉都是心里想道:“比的都是徐大侠的看家本领,那次比武,徐大侠纵不能胜,恐怕也决不至于落败的了。”但听了剪大先生对“规矩”的解释,大家却又都是感觉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梅清风道:“何以会有这样古怪的规矩,剪大先生是否可以解释得更加清楚一些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说道:“是这样的,比武分为攻守两方,第一次的三场比试,均由攻方发招,守方不能还手,如果第一场比试,守方就给对方的暗器打死或打伤,比试当然就不能继续进行,只能宣告攻方得胜了。

    “如果接了第一场,第二场比剑,攻方在公证人从一数到十时,可以连发三招,若然还是刺不死守方,第三场比掌,攻方只能击对方一掌,守方倘若也能避开,那么第一次的比试就告结束。

    “但这只是第一次的比武结束,并非胜负已决。

    “第二次比武,由原来的守方变为攻方,依照上述规矩,日期地点,可以由他来定。倘若这三场比武,他的对手也都能够应付得了的话,整个比武就宣告以和局终场。

    “要是在六场比试之中,双方都曾在某一场受过伤,而所受的伤并非完全消失抵抗能力的话,那就由公证人决定谁人所受的伤较重来决胜负?”

    这真是别开生面的比武,是每一场都有性命之危的比武。众人听了,无不骇然!

    印新磨冷笑道:“第一次的三场比武,想必是这位飞天神龙卫先生作攻方了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淡淡说道:“刚刚相反,那次比武,我三个作证人的本来要用抽签的办法决定先后的,卫天元自愿礼让,由徐中岳先生作攻方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把事实说了出来,徐家亲友相顾失色,徐中岳的脸色也不由得青里泛红!

    楚天舒故意问道:“卫天元自愿礼让,徐大侠也自愿接受吗?”说到“大侠”二字,声音特别提高,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他是在嘲笑徐中岳有关大侠的身份。

    这次连印新磨也不敢作声了。只有三两个要靠徐中岳混饭吃的徐家门客,躲在大门外远远嚷道:“为武林除害,本来就该心狠手辣,何须讲究什么客气?”

    楚天舒笑道:“卫天元是否为害武林,姑且不论,但这几句话倒是说得不错,有便宜可占为什么不占?但只怕徐大侠虽然占了便宜,结果也还是得不到什么便宜吧?剪大先生,请你继续把三场比武的结果告诉我们?”

    他这一番说话,显然已是有几分帮飞天神龙的了,徐家亲友当然听得极不顾耳,但在此际,谁也不愿节外生枝,只能对他怒目而视。

    更多的则是像楚天舒一样,抑制不住好奇之心,想要知道第一次那三场比武的结果,于是喧哗又再归于寂静。

    剪大先生咳嗽一声,清清喉咙,开始讲述三场比武的经过。

    “第一场是暗器,规矩是只许发一次,但不限数量。对方只能动手,不能还手。”

    叶忍堂问道:“动手和还手有什么分别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说道:“还手是攻击性的,动手是防御性的。比如说你可以用手来接暗器,但接了对方的暗器,却不能用来反打对方。你也可以用劈空掌力打落暗器,但不可以冲出现定的距离之外,用掌力伤害对方。”

    叶忍堂道:“规定的距离是多少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三丈之遥。”

    叶忍堂点了点头,说道:“这很合理。”要知在三丈之外发出的劈空掌力,打落了对方的暗器,还能伤及对方。那即是表明双方的武功相差太远,根本无须比下去了。

    飞天神龙道:“剪大先生,你似乎说漏了一点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是哪一点?”

    飞天神龙道:“假如比暗器这一顶,彼此都是并无伤损,不用劈空掌力而能闪躲或接了对方暗器的较胜一筹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说道:“不错,记得当时我们三个担任作证的考虑,都尚未周全,这一点是徐中岳提出的。”

    无须画蛇添足,众人已是懂得徐中岳提出这条规矩的用意,当时他是攻方,要是飞天神龙不用劈空掌力,他也一样可占便宜。因为他是练“蹑云剑”的“蹑云剑”以轻灵飘忽见长,身法步法亦是如此,用来躲闪暗器,他有人所难能的本领。

    不过立即也有人想到,飞天神龙敢于同意他的主张,那次比试暗器,飞天神龙恐怕未必曾用劈空掌力了。

    果然便听得剪大先生继续说道:“第一场比试暗器,徐中岳双手齐扬发出了十三枚透骨钉,卫天元并未使用劈空掌。他接了七枚,闪开三枚,另外三枚则打着了他!”

    徐中岳的透骨钉专打人身要害穴道,江湖上能够一次发出七枚透骨钉的人已经极少,同时而能发出十三枚的,许多人根本连听也未听过。

    徐家亲友听得徐中岳有三枚透骨钉打着对方,尽都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不料剪大先生接下去的那句话却是说道:“三枚透骨针虽然打着了卫天元,可连他的衣裳都未破损?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满堂宾客,耸然动容。有些见识较浅的年轻一辈弟子悄悄问他们师长:“听说徐大侠的透骨钉能够打进人家的骨缝,怎的连飞天神龙的衣裳都未能够刺穿?这是妖法,还是武功?”

    被问的师长面红耳赤,讷讷说道:“当然不是妖法,这、这是”到底是什么武功,他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楚天舒恰巧站在他们的旁边,微笑说道:“这门功夫叫做沾衣十八跌,练成这门功夫的人,别人出手一沾着他的衣裳,立即就会跌交。共有十八种跌法,所以叫做沾衣十八跌。”

    那弟子道:“如此说来,沾衣十八跌,跌的乃是人呀?”

    楚天舒道:“不错,一般武学之士,能够练到这个地步,已是极之难得的了。但还有更高的境界,不管是人是物,沾衣即跌。至于震落暗器,是否也有十八种不同的方法,那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飞天神龙也不知道是否听见了他们的谈话,微微一笑,向剪大先生说道:“剪大先生,你太过给我脸上贴金了,其实我的衣裳还是破了一点的。”

    说至此处,他翻起衣袖,指给剪大先生看,说道:“这是我接七枚透骨钉之时,给其中一枚刺破的小孔,只因它比针孔还小,后来我方始发现。”

    透骨钉的体积要比针大得多,要是给透骨钉刺穿,决不会小如针孔。但在场的不乏武学行家,一想便即明白其中道理,那枚透骨针当时其实并未刺穿飞天神龙的袖子,不过徐中岳是以深厚的内力发出暗器,其中一枚,沾衣之际,那股内力可能尚未完全消失,钉尖轻轻碰着,布质稍稍受损,后来方始出现小孔的。这只能证明飞天神龙的“沾衣十八跌”功夫还有一点点暇疵,却还不如飞天神龙自己所说之甚。

    飞天神龙继续说道:“为了比赛公平,我特地穿了当日那件衣裳,请证人明察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好,多谢你指出我当时失察之误,我记下来了。假如待会儿你发暗器打中徐中岳,徐中岳衣裳全未损破的话,那就只算你输了。”

    飞天神龙道:“不错,这句话你不说我也要说的。”

    在众人心目之中,飞天神龙本来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的,但经此一来,不少人已在暗暗怀疑以前所听到的有关飞天神龙的坏话,究竟是有几分可靠了,甚至有人在想:比起有中州大侠之称的徐中岳来,他似乎更多了几分侠气。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现在再说第二场的比剑,徐中岳连发三招,这场可是似乎连你的衣角都未沾上了,不知我说得对否?”

    飞天神龙说道:“徐大侠的剑法高明之极,那天我能够避开,实属侥幸。”间接证实了证人所说的话。

    徐家亲友不禁又是相顾骇然,要知徐中岳的“蹑云剑”以轻灵飘忽见长,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未沾着,这飞天神龙的武功岂非深不可测?

    徐中岳愤然说道:“你的身法比我的剑法更快,那也用不着夸口了。”

    飞天神龙庄容说道:“不,我是真心佩服你的剑法,你的剑法已经达到了举轻若重的境界。轻灵之中而能力透剑尖,要是刺着我的身体,无论如何,我是难以避免受伤的。只可惜你在轻重之间,用得还不够恰当,要是稍减两分内力,出剑就可以快得多。如此一来,你纵然不能令我重伤,也可以令我受点轻伤。”

    在场的剑术名家,一听就懂。料想徐中岳当时是因为占了“攻方”之利,故此一出手就想制飞天神龙的死命,但有一利必有一弊,内力加强,本来应该说得轻灵翔动的剑变成了重兵器,速度就减弱了。

    徐家亲友心里想道:“你现在才指出他当时的错误,这不是卖口乖么?这次比武,是你做攻方,他根本就没有出剑的机会。”于是有人便即说道:“我们只想知道比武的经过,徐大侠的剑法如何,似乎不必你多加议论了。”

    飞天神龙说道:“不过我还想多说一句,因为徐大侠以为我刚才说的话是讽刺他,所以我必须补充剪大先生说漏的一点,证明我的确佩服他的剑法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我说漏了哪一点?”

    飞天神龙道:“认真说来,我只不过接了他的两招半。”

    徐中岳面红耳赤,说道:“无须你替我挽回面子,实际我已经出了三招。”

    楚天舒情知飞天神龙的话里定有文章,笑道:“徐大侠,他说少接半招,这是对你有利的呀。而且这对证人的判定胜负亦是有关系的,似乎应该让他说出来才合规矩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今日的比武,只有我一个公证,我必须严格做到不偏不倚的地步。既然有人欲知详情,那就由我说吧。不错,徐中岳是用了三招,但第三招由于卫天元退得太快,徐中岳煞不住势,只使了半招,后半招刺空,剑尖插进一棵树内。卫天元躲到大树后面,虽然有点取巧,却不算犯规。招数算是三招可以,算是两招半也可以。但卫天元既然愿意当作两招半,我就如他所请,待会儿要是他用到三招,就算他输了。”

    徐中岳忽道:“我愿意算作三招!”

    卫天元道:“不行,我不能占你便宜,事实上我只接了你两招半,后半招是那棵大树接的。”

    徐中岳道:“不,不,还是算作三招的好?”

    本来“算作两招半”是对徐中岳有利的,如今双方都不愿占对方“便宜”倒有点像是“君子之争”了。有的人心里想道:“徐中岳毕竟也还不失大侠风度。”有的人心里想道:“说到比暗器那场,飞天神龙自动说出对他的不利之处,徐中岳号称中州大侠,要是不表现一点君子风度,那岂不是给‘魔头’比下去了?嗯,他是被迫如此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皱了皱眉,说道:“双方各执一辞,这倒叫我难以评定了。”要知他刚才所说“招数算是三招可以,算是两招半也可以。”乃是模棱两可的“评定”却没想到双方都不愿占“便宜”

    楚天舒说道:“剪大先生,依我之见,只须你把比赛的经过都说出来,那就无需拘泥,于是三招还是两招半了。”

    印新磨道:“第二场的比剑经过不是已经说完了么,徐大侠已经愿意当作是出了三招,没有伤着对方?”他明知这个“结果”是对飞天神龙有利的,但一想楚天舒决不会帮徐中岳说话,只怕还有更难听的还在后头。

    楚天舒道:“你又不是证人,你怎么知道这场比试的经过已经说完了?”

    果然只见剪大先生的神色显得似乎有些尴尬,咳了一声,接着说道:“不错,是只能把事实作为比较的根据,不能让任何一方自愿吃亏。徐中岳的第三招,长剑插进了大树,而且收势不及,人也碰上了。”

    楚天舒故意“不厌其详”的发问:“碰上了什么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碰上了大树,徐中岳的头碰出了一个肉瘤。”

    楚天舒道:“流血没有?”剪大先生道:“这倒没有。”

    徐中岳羞得无地自容,面红直到耳根,众人这才知道,他为什么抢先承认“愿意当作三招”的缘故,那只是为了避免证人说出他最后那半招的狼狈模样。

    楚天舒说道:“对啦,这就完全清楚了。要是待会儿卫天元连出三招,他的剑非但没有刺着徐中岳,反而使自己碰得头破血流的话,那才能算是他输了。对吗?”剪大先生点了点头,说道:“不错。”

    跟着说第三场的比掌,这一场说得很简单:“徐中岳击了卫天元一掌,卫天元被他一掌打着背心,但受伤的是徐中岳?”

    楚天舒道:“伤得如何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不算很重,吐了一口鲜血。”

    他故意轻描淡写,满堂宾客已是耸然动容!要知徐中岳以剑、掌、暗器并称,尤以大摔碑手掌力最为厉害,谁也想不到他伤不了别人反而伤了自己。

    议论纷纷中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:“三年前在嵩山那场比试原来如此,怪不得游大哥说不出结果了。唉,但前半场的结果如此,后半场的结果已是可想而知。”

    原来在剪大先生开始讲述第一次的三场比赛之时,崆峒派名手游扬、昆仑剑客孟仲强和青城女侠凌玉燕这三个人刚好来到。说话的这个女子就是凌玉燕了。

    凌玉燕刚在不久之前吃了飞天神龙的亏,当然是希望中州大侠徐中岳得胜──但听了前半段的结果竞是如斯,她亦自知这个希望是渺茫之极了!

    游扬低声说道:“徐大侠可惜是一着棋差?”

    凌玉燕连忙问道:“如何一着棋差,你说大声点,我听不清楚。”她明知徐中岳无法挽回败局,但多少替他挽回一点面子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游扬说道:“我的师父说,他在第二场使的那三招剑招,耗损的内力过甚。否则这第三场的比试掌力,他即使伤不了飞天神龙,也不至于反而使自己受伤的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作个手势,停止众人议论,说道:“第一次的三场比试其实都只是比了半场,经过情形我都已说了。我老眼昏花,待会儿还要请各位英雄帮一帮眼。下半场的比试现在开始,卫天元,请把你的条件提出来吧?”

    按照一般比武的规矩,必定是双方事先讲好胜了如何,败了又如何的。亦即是彼此都同意了对方所提的条件才动手的。

    剪大先生此言一出,众人方始知道,上一次的比武,飞天神龙尚未划出道儿。

    许多人忍不住好奇之心,问道:“上一次徐大侠划出的是什么道儿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卫天元若是输了,任凭徐中岳处置。徐中岳要他自行了断。”所谓“自行了断”即是自杀的意思。

    有人问道:“卫无元何以当时不提条件?”

    飞天神龙微笑道:“那次我是守方,要连过三关,我以为是决计难逃一死的,所以也无须急于划出道儿了。不过,记得徐大侠曾经答应过,如果我侥幸不死的话,这一次的三场比试,无论我划出什么道儿,他都应承,徐大侠,我没说错吧。”

    徐中岳道:“不错,你划出道儿来吧?”

    卫天元道:“无须着急,我想先提两个要求。”

    徐中岳哼了一声,说道:“姓卫的,你的花样也未兔太多了!难道你还怕不能将我置之死地么?”要知这次是由飞天神龙作攻方,徐中岳自知性命已是捏在他的手上。

    卫天元笑道:“你怎知道一定对你无利。我看还是让剪大先生裁定吧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缓缓说道:“我的身份是公证,着眼点不在对谁有利,而在是否公平合理。”

    卫天元道:“要是不合理的我也不会提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说道:“好吧,那你说出来让大家听听。我若是断得不公,大家也可以帮我纠正。”

    卫天元道:“第一个要求,我想改一改今日比武的次序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怎样改法?”

    卫天元道:“第一场仍旧,二三场对掉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那即是第一场比试暗器,第二场比试掌力,第三场才是比剑了。”

    卫天元道:“不错。”剪大先生道:“为何要如此掉换?”

    卫天元道:“上一次比试,假如徐大侠不是在第二场耗损了内力,第三场比试掌力,他纵然伤不了我,最少可以自己避免受伤。这话可不是我说的,是这位游大侠听得他的师父说的。”

    游扬心道:“找到我的头上来了。”当下站了出来,说道:“不错,是我师父说的,这又怎样?”

    卫天元道:“令师乃是当日三位公证之一,他这样说可见我要求掉换是有理了。”

    众人心里俱是想道:“莫非飞天神龙也是掌力胜于剑法?但他用徐大侠当日的‘棋差一着’作理由,却是未免胡缠。”印新磨第一个就冷笑道:“徐大侠作攻方是这样吃了亏的,你当然要避免重蹈覆辙了。嘿嘿,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精明之极!”

    卫天元淡淡说道:“谁说今日我一定要作攻方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吃了一惊,说道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。”

    卫天元道:“我希望今日的比试从头来过。不必抽签,仍然是由徐中岳先作攻方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这是你的第二个要求?”

    卫天元道:“不错,我这两个要求是有连带关系的?”

    满堂宾客无不大为惊诧,剪大先生讷讷说道:“为什么,为什么?”

    卫天元道:“我在他的好日子来到,应该带一份礼物来的,让他多做一次攻方,就当作是一点薄礼吧。再者,他上次战略错误,吃了点亏,找也应该给他一个补救的机会?”言下之意,即是要他输得心服口服?”

    以中州大侠的身份,徐中岳本来是不能接受这份“礼物”的,但这是他唯一可以自救的机会,是失了面子得到实利好呢?还是死要面子不顾性命好呢?徐中岳不禁患得患失,难以马上答复了。

    “顺风耳”申公达又在外面嚷道:“姓卫的特地挑选这个日子来捣乱,不但扫了徐大侠的面子,也扫了我们做亲友的面子,这份礼物只能当作赔偿损失,我们还嫌他送得轻呢?”

    楚天舒淡淡说道:“这份礼物,纵然是一方愿送,一方愿受,恐怕也得由公证人决定才行,似乎不宜私相授受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虽然口口声声主张“公平合理”多少还是有点偏袒徐中岳的,想了一想,说道:“不错,做公证的自是不能让任何一方吃亏。他们第一次在嵩山比武之时,一切条件本来亦是都己说好了的。不过要是无关重要的小节,只要大家同意更改,我看也无妨?”

    楚天舒道:“从头来过,这可不是无关轻重的更改了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忙道:“楚大侠请莫误会,我还没有说完呢。他们第一次比武时,事先我们三个证人曾经有过协议,假如任何一方所提的条件发生疑义,或中途有一方要求更改之时,最少要得到两个公证人的同意。所以卫天元的第一个要求(改换比武次序)我可以准许。第二个要求(从头来过),则我不敢擅自作主了。”

    卫天元说道:“好在一瓢道长的掌门弟子已经来到,他似乎可以代表他的师父出任公证吧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正是要他这句话,便即面向游扬,缓缓说道:“游大侠,据我所知,他们第一次在嵩山比武的事情,令师是已经告诉了你的。这次你代表令师,来喝徐大侠的喜酒,令师是否曾经对你有所嘱咐?”

    游扬说道:“有的,他说、他说”

    印新磨、梅清风、叶忍堂这几个和徐中岳交情特别好的人。不约而同的问道:“令师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凌玉燕站在游扬背后,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襟,示意要游扬帮徐中岳的忙。

    游扬说道:“不错,家师亦曾提防会有今日之事发生,所以他吩咐我,首先替他劝解,劝卫天元换个约会日子。要是卫天元不肯依从”

    楚天舒道:“那又如何?”

    游扬说道:“卫天元有权指定时间地点,要是他不肯依从,那也只能让他今天就在徐家比武。要是欢方有甚争执,我愿代家师辅助剪大先生作个旁证。”

    其实一瓢道长对他的交待是:倘若调解不成,就叫他不必沾手此事的。

    不过如今他说的是“我愿代表家师”那只是他个人的意思,也不能算是说谎。

    但由于他说得有点含混,却是容易引起别人误解,以为他是奉了师父之命,代表师父来作证人的。徐家亲友自是不愿挑剔他的语病,楚天舒料想飞天神龙必有把握,抱着可以多看一场热闹的心情,也就停止说话了。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游大侠,对卫大元所提要求,你的意思怎样?”

    游扬道:“正如卫天元所说,今天的情形有点特殊,我觉得可以接受他的要求,不过为了避免时间拖得太长,守方假如没有受到重伤的话,两场比试是否可以在今天之内完成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这一点似乎应该得到卫天元的同意。”

    卫天元说道:“这正是我的所愿。三年前我是因为徐大侠受了伤,才同意三位证人的意见,由我取得挑选地点与时间的权利,暂且把未完成的比武搁置。今天想必不会旧事重演,能够速战速决,那是最好不过?”

    游扬说道:“万一又是旧事重演呢?”

    卫天元道:“假如我在上半场受伤的话,只要还有一口气在,我愿意继续进行。”

    这条件对徐中岳实在是太有利了,他自恃先作攻方,决不至于又像上次受伤,说不定还可以使到卫天元多少受伤。那么下半场三项比试,纵然都是由卫天元主攻,他已有希望可以避过性命之危。

    “今天是卫天元来估量我,他怎样说我怎样办。总而言之,徐某舍命陪君子便是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既然大家都同意了,那么请卫天元划出道儿。”

    卫天元道:“要是我输了的话,我愿意遵守上次的允诺,奉送项上人头!要是我侥幸胜了,我只要求徐大侠答应一件事情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什么事情?”

    徐中岳忽道:“且慢!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徐中岳有何话说?”

    徐中岳道:“这件事情若然是有违侠义之道,我宁愿自行了断?”

    他一副“正气凛然”的神态,说得铿铿锵锵,即使不是他的至亲好友,也有不少人禁不住为他喝采“纵然他打不过飞天神龙,毕竟也还没失大侠的身份?”

    卫天元冷冷说道:“说得很漂亮,只不知徐大侠心目中的‘侠义道’是怎么样的‘侠义道’?世间尽多沽名钓誉之辈,大侠恐怕也有真假之分。”

    徐家亲友纷纷喝骂:“徐大侠平生不知做了多少解困扶危之事,他的大侠身份,用不着你这小子认可!”

    卫天元嘴里噙着冷笑,徐中岳脸色微变。

    剪大先生说道:“许多事情,本来就是见仁见智,难下定论的。要是大家信得过我和游大侠,卫天元划出的道儿是否有违侠义,就由我们来评定如何?”

    他这么一说,众人自是不敢再有异议。徐家亲友情知剪大先生决不会偏袒飞天神龙,都说道:“剪大先生德高望重,由你老人家裁定,那我们还有什么说的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继续说道:“按照规矩,证人裁定之后,当事人必须照办。但只有一个例外,就是他宁愿自行了断。所以待会儿假如徐大侠不同意我们的裁定,我们就必须同意他有权自行了断。”这已经是等于完全接纳徐中岳的要求了。

    卫天元说道:“这件事情其实只是徐大侠的私事,和各位都不相关的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松了口气,说道:“若然只是私事,那就与侠义道无关了。好,你说吧。”

    卫天元缓缓说道:“倘若我侥幸得胜的话,徐大侠今日不能与姜小姐拜堂成亲?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满堂宾客尽都变色,不过这的确只是和一对新人有关的私事,和“侠义”扯不上关系。而且他只是说今日不能,并非永远不能。

    凌玉燕在人丛里骂道:“卑鄙!卑鄙!怪不得他特地挑选这个日子,原来是要拆散人家恩爱夫妻?”

    鲍令晖恰巧站在她的背后,笑道:“他们尚未成亲,你又怎知道他们将来一定是恩爱夫妻?”

    徐中岳面色青里泛红,愤然说道:“卫天元,你、你也未免欺人大甚了!”

    卫天元道:“徐中岳,你号称中州大侠,这样说法,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你怯战吗?未曾比武,你怎么就知道娇妻难保了说不定我输给你呢,我输了可是要割下脑袋的啊?”

    卫天元说了这几句话,徐家亲友都不作声,徐中岳本人亦似踌躇难决,神色十分尴尬。

    要知卫天元提的条件虽然只是“不许他今日成亲”但以徐中岳的身份,他若因为败在飞天神龙手下不能今日拜堂,那还有何颜面再宴亲朋,重燃花烛?结果势必是给飞天神龙拆散这对鸳鸯了。

    不过拿“割下脑袋”和“失去娇妻”相比,毕竟是前者严酷得多。徐家亲友都认为这是占了“便宜”了,何况要是不敢答允的话,岂非“壮敌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”?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这个、这个虽然只是徐中岳的‘私事’,但这私事却是关系两个人的。按照惯例,双方比武若然涉及第三者的,似乎,似乎”

    谁都明白,这“第三者”即是徐中岳的新婚夫人姜雪君。“第三者”的称呼“碍耳”得很,徐家亲友不觉都皱起眉头。但剪大先生以公证人的身份,却不能不这样解释武林惯例。

    游扬说道:“不错,这似乎应该得到徐夫人的同意才行。”

    姜雪君蒙着罗帕,从卫天元进入礼堂开始,她未曾说过一句话,如今她仍然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她没有答复,按情理说,应该由她的丈夫悄悄问她,但徐中岳却又怎好意思去问?

    人丛中有个人说道:“她怕失掉这个有财有势的丈夫,岂敢轻易点头?”

    鲍令晖大怒道:“岂有此理,谁说这样混帐的话,揪他出来?”

    那人说道:“关你什么事,你是徐家哪门贵亲?”

    鲍令晖怒气冲冲就要找那个人打架,但礼堂拥挤不堪,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说这怪话。

    卫天元冷冷说道:“徐夫人,你是怕你的丈夫打不过我吗?其实他有这么大的威名,你又何须顾虑。”

    印新磨、叶忍堂同声斥责:“卫天元,徐夫人同意与否,只能由公证人问她,你岂能如此无礼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咳了一声,说道:“大家别闹,卫天元划的道儿要是徐夫人不能同意,那就只能作罢了,请卫天元另”

    话犹未了,忽见新娘点了点头!

    剪大先生怔了一怔,说道:“既然徐夫人同意,那就开始吧?”

    游扬忽道:“且慢!有件事情我想向剪老前辈请教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道:“不敢当。游大侠有什么话请尽管说。”

    游扬说道:“牵涉到第三者的比武,这个‘第三者’不知是否也应归属一方。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瞿然一省,说道:“不错,是我一时糊涂,忘掉这条规矩了。‘第三者’是否应归属一方,这要看情形而论,假如甲方是向两个人同时挑挑的,或比武的结果影响到‘第三者’一生的命运的话,那么乙方的两个人就如同一个人,亦是说,这‘第三者’应归属乙方。甲方必须把乙方的两个人作为对手?”

    游扬问道:“那么按照目前的情形而论,这条规矩是否可以适用于徐中岳夫妻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说道:“卫天元所提的条件对徐夫人影响极大,依理而论,卫天元等于是向徐中岳夫妻同时挑战,所以徐夫人应战。该有权参加比武。他们可以夫妻联手,接连三场与卫天元比武,也可以由他们夫妻自行决定,轮流出战。不过”

    徐中岳道:“内子不会武功,今日之事,由我与卫天元一决雌雄便了?”

    卫天元冷冷说道:“姜小姐是名武师之女,怎能说是不会武功?”

    众人尽都知道,不错,新娘姜雪君的父亲姜远庸的确是在洛阳开武馆的,不过和一流高手心目中的“名武师”却差上十万八千里,武功平平,即使在一般人的心目中,也只是一个混饭吃的三流武师而已?

    其实剪大先生并非如他自己所说的“一时糊涂,忘掉这个规矩”而是知道新娘即随懂得一点武功,也是极为有限,故此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徐夫人参加比武。

    不过游扬既然提出这条规矩,剪大先生以首席公证人的身份,却是不能不加以补充解释了。

    “不过第三者是否参加比武,还得他本人同意才行。假如他自愿放弃权利,他也可以袖手旁观。”

    徐中岳道:“我不想内子牵连进去,我愿意和卫天先单打独斗?”

    刚才那个说怪话的人又在人丛里冷冷说道:“不要脸,也不知道是否能做成夫妻,就口口声声内子了。”

    游扬微笑道:“虽说夫妻如同一体,不过按规矩,似乎还是要尊夫人亲口说出才行。”

    众人不禁都是有点奇怪,听游扬的意思,似乎他很希望新娘与新郎联手,难道他不知道新娘不懂武功?”

    徐中岳面上一红,心中也感觉有点奇怪,不过他觉得的奇怪却是另一桩事情:“奇怪,难道游扬知道了姜远庸的来历!”

    依照规矩,既然只能由新娘自行决定,徐中岳只好不作声了。

    新娘仍然低着头,什么话也没说。

    剪大先生微笑道:“新娘子大概不好意思说话。这样吧,一是你同意站在丈夫一方,参加比武,你就点头。要是不同意的话,你就摇头。”

    众人的目光尽都注视新娘,只见新娘子姜雪君先抬起头来,跟着缓缓的点了点头!

    这一点头,全场轰动,几乎所有的人心里俱是想道:“她不懂武功而同意参加比武,自必是抱着与丈夫同生共死的决心了?”

    郭元宰和鲍令晖站在一起,看见新娘点头,郭元宰悄悄说道:“你看见了吧?你还敢说雪君是为势所逼才不能不嫁给我的师父吗?”

    鲍令晖道:“她同意参加比武,并不等于同意这头婚事。依我看来,她的这个同意正是表示她的反感?”

    郭元宰道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鲍令晖道:“这还不明白?她是对你的师父表示反感!反感你的师父对她渺视,擅自替她作主?”

    郭元宰道:“你不是她,你怎知道她是这样想?我看你是强作解人?”

    鲍令晖道:“你也不是她,你又怎样知道她不是这样想?我看你是替师父死挣面子,其实你心里的想法和我一样?”

    好在剪大先生已经作丰势叫众人停止喧哗,他们这个注定得不到结果的争论也不能不停止了。

    飞天神龙卫天元纵声笑道:“好,那就请贤伉俪并肩子上吧?”笑声似有几分愤激,也有几分苍凉。

    剪大先生说道:“卫天元,你这话不对。徐夫人同意参加比武的规矩我已经解释过了,她可以和丈夫联手,三场全部参加;也可以选择任何一场参加;联手或轮流出战都可以。或者自始至终她都不出手也可。总之,她拥有参加比武的权利,但怎样做法,一切任凭她的意愿。你们明白了吗?”

    徐中岳和卫天元同声说道:“明白了?”

    剪大先生说道:“好,那么比武现在开始,第一场先比暗器。徐中岳这边是攻方。”正是:

    从来情海多波浪,喋血筵前阻拜堂。

    欲知后事如何?请看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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