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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:2011年6月30日
地点:某市银行
人物:
陈丽:女、40岁、某银行光明路支行代行长
朱静婷:女、28岁、某银行光明支路行客户经理
彭强:男、26岁、某银行光明支行路客户经理
闵优优:女、28岁、某银行光明路支行职员
黑胖子:男、50岁、荣龙化纤印染公司老板
谭德昌:男、60岁、巴西华侨、s?kco。,ltd董事长、闵优优大姨夫。
幕启:阳光明媚的早上,银行行长办公室,一张经理桌和转椅斜放在舞台右侧,上面有电脑、打印机、传真机、电话。一组沙发在舞台左侧。从背窗可见过道及过道外的大楼幕墙玻璃,透过幕墙玻璃能看见繁华的街景。过道通往外面银行业务大厅,不时传来嘈杂的声音。
办公室的墙上有个大液晶莹屏,根据剧情需要会闪出图案文字图表及声音。
[朱静婷一人在行长办公室对着电话机,她显然一夜未眠,眼泡水肿布满红丝,正想拎起电话,外面业务大厅传来广告声音:“本行推出最新理财信托产品,年收益率8%,期限7天,数额有限,欢迎存储。”
朱静婷:疯了,疯了,陈行长也豁出去了,开出这么高的利率,又没有真的信托协定,还不是打肿脸作胖子,做赔本的卖买,用行里的钱倒贴。不过,也难为她的,一个晚上都在和客户谈,保卫630的硬仗打响了,今天是六月三十日,半年大考成败就在还不到10个小时内,市分行领导已经连续开会布置动员,下达指标,我们支行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,我(烦恼站起,把后窗关了,一直不依不挠动人的推广理财产品的声音低了,她转身,快速揿按钮,通了,急吼吼地嚷)老妈,你怎么不给电话,有多少落实了?什么?一分也没有,完了、完了!不急,我能不急吗?我好不容易考进银行,你不说这是金饭碗嘛,现在我才明白,妈呀!我被绑定了!什么,你还听不懂,什么绑?绑血缘、绑亲属、帮邻里,绑朋友,绑三姑六婆七荤八素的关系,存款!存款!存款!硬任务,铁!不!钢指标!今天是30号,不是平时的月底,是6月30日!我还有200万悬空哩!老妈,如果完不成,考核不合格,我会被解聘的。你女儿已是剩女了,再失业,还能活嘛妈,你说什么?已经和大姑妈说了,你们正在全力已赴地出动,好,好,记住,200万!今天要存进的。哎,老妈,二娘舅的岳父老头前几日不是跷辫儿啦,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商量好,房子卖了变现大家分摊有150多万哩,不是让二娘舅在办,你跟他讲,今天把钱存下来,那怕一天,我给3仟元现金回报,一手存款一手给钱!一天,怎么多?多什么,你不要问了,啊!咋的?小保姆争着要分!小保姆不是那个乡下妹子,老头子出钱雇佣的,她有什么权?啊!真的!这个死老头咽气前还写给她遗嘱!说认她呸!不要说了,老家伙也太恶心了,还挺赶时髦潮流的!下作,老不要脸!晦气,让他们吵吧,看来这笔钱是无望的了。不!老妈,我今天跑不开,你知道支行30号一天的重任全在行长和我跟彭强二个客户经理身上!相亲,算了吧!上次到万松书院像我们这样剩女残花败絮插蜡烛似的涌来挤去,还要我去,我不嫁了!(转而莞儿一笑)要不,老妈今天你拉到200万,我立马去相亲!
[在朱静婷打电话时,闵优优从走道上过来,进门,听见朱最后的话
闵优优:婷姐!你找着对象了?
朱静婷:我说优优,讲过多少次,我俩年岁一样,你还比我大一天,你叫什么姐啊!还嫌我年纪不大,称我婷婷
闵优优:我妈说的叫人长点是尊重人。
朱静婷:你妈还糊涂哩!上次来行里,看见我还认为是你呐!
闵优优:婷姐!呃,不,婷婷,谁让我们长得像个双胞胎,又都穿一样的工作服,她眼花六花猫拖酱瓜弄错了,你不生气么?
朱静婷:我生什么气?
闵优优:是的。行里你最亲我了,别人都看不起我,说我笨,呆手呆脚的!你总是帮我。
朱静婷:(不理会她,焦急地朝窗外看,敷衍说)行长关照的。
闵优优:婷婷,什么叫神马?
朱静婷:神马?(一怔转而笑了)神马就是“什么”
闵优优:就是“什么”不简单说什么就是了,该吗改神马让人一头雾水,还有稀饭、果酱、鸡冻
朱静婷:优优,这些都是网络文字,你在上网与人聊天?
闵优优:(露出羞涩又甜密神态妞妮地说)有好多男人跟我网聊哩,人家还夸我相貌像巩俐呐!
朱静婷:还巩俐,她都老大姑了!成出土文物啦!
闵优优:是啊,我才不信,说我们像张靓妹才差不多!
朱静婷:好了,好了,你回到服务台上去,人家要填存款单你得巴结点。
闵优优:有我没我都一样,他们存款都自己拿单子填,我站在旁边还嫌碍事,有的人用手这么遮着,我才不去偷看,有什么称奇,我家上亿都存进来了,他们一点点小钱神经兮兮的充什么大款!
朱静婷:这倒也是,优优,你好福气,有这么个大姨夫亲戚,巴西华侨,一下手就在行里存进1。5个亿,还长期保持这个大数字!让你进银行工作,不亏,真的,不亏!
闵优优:我家亲戚说他今天要来银行哩。
朱静婷:今天!他从巴西来的?来银行?(有些害怕)是不是取钱?
闵优优:我妈说的,他已经到北京了,下午飞来,说有事要和行里说。
朱静婷:(担心)还有事?今天到,30号!是不是来取钱?
闵优优:你想到哪儿去了,他是来看我的,你想,他小时候见我还5岁,后来出去了,一直未见面,(又妞妮)他这次来说要给我介绍对象!
朱静婷:(大松了口气)呵你可把我(见闵痴迷神态,又害怕了)你大姨夫要给你带到国外去?优优,到国外你妈妈能放心吗?
闵优优:是的,我妈不放心,她只有我宝贝女儿一个,她说要找个上门女婿!
朱静婷:对,对!你妈伟大,我们中国姑娘跑到外国去不适应有,优优,你跟大姨夫说,他来国内投资,找个英俊的小伙子作侄女婿?不是二全齐美的事了。
闵优优:婷婷,你真聪明,(又沉醉了)网上追我最甜的那个,不知长得怎样?要不!大姨夫来投资,给你也介绍一个,我们双胞胎都不同时披婚纱了!
朱静婷:(烦,回头见窗外彭强跟着陈行长从过道进来,忙迎上去)陈行长,你来啦!
[陈丽:40岁,剪短发,人很秀气精干,但却一脸憔悴,拖着步子,一手还按着手臂静脉进来的,另一只手提着手机在说话“你跟地铁老头说说,就帮个忙吧,多少不论,500万可以嘛,小姐妹6?30这个坎难过啊,喂、喂、强帮她拿着包
陈丽:(闵优优见行长进来,吱地溜下了,陈挂机说)小婷,你少让她进办公室。
彭强:(笑指指朱)傻丫头一个,相貌像你,还粘乎着哩。是不是又在给你介绍对象了!
朱静婷:你能不能说点好的!你看行长累成这样了。行长你的血糖
[陈丽拖着身子,坐到办公椅上,拿起杯,彭强接过倒上水递上,陈拿出饼干和水吃,一阵恶心,呕,朱静婷忙找毛巾
彭强:行长,昨天你又陪湖黄高速公路苏经理在卡拉ok落个半宵,还有喝这么多红酒,今天早上空腹验血,都8。3啦,我们看着都心痛,这个黄总也太会糟蹋人了,有几个臭钱都围着他转,还说喝一杯存一仟万,我帮都不肯硬要你喝!
陈丽:不要说啦,最后他不是答应我今天股票收盘前把八仟万存进我们帐户,明天九点再打回,我再不拚会有戏嘛!
朱静婷:不是事先说他股票帐上有一点六个亿都存给我们的?
彭强:淮海银行行长通过他老婆关系,说存一天的回报率要比我们高二个点,整整十三万!硬是割去一半,存几个小时就捞起这么多,这位姓苏的也太好赚钱了。
朱静婷:他的钱还不是银行的!什么投资高速项目,通过关系从银行里贷几个亿的款,公路是铺开建了,但谁不知道,建设资金不少还不是人家施工单位垫的,他乾坤大转移,把贷款来的钱高息放出,再一部分自己抄股!
彭强:他抄什么股,现在的股市盘面一片绿色,已经跌到2500点了,多少人套牢了在哭爹喊娘的!
朱静婷:你不是也一样,还说有内部消息,幸亏我主意定,远离股市,看你喊的,叫的,怨谁哩!
彭强:就是怨他们这些手里握有大把资金的人,他们在串联起哄耍散户,还有,他们就是用我们银行现在月底要存款,转存大钱的!
陈丽:你们俩不要争好不好!彭强,你今天一定要盯住盘面和苏总保持联系,下午二点要让他割出划过来,这是关键大事,我们就靠他这笔,今天才能保住存款指标。
[陈丽的手机响了,她接,但是ipone苹果机的莹屏这么抹也打不开
彭强:你昨天到现在手机不停地打,发烫死机了,快,用电话。
陈丽:(把手机一扔,彭强帮着关机,陈拨号)是薛老师,什么,我的儿子发烧了,是的,是的,早上是有热度的,我劝他今天请假,他说要摸底考,期未全市联考关键的时候,吵着要来!你说什么,他都扑在桌上了,我,我(急得无措)
朱静婷:行长,你赶紧赶过去!
陈丽:(她转过对朱、彭说)我走得了吗?6月30日我能脱离岗位么!(对着电话)薛老师,谢谢你帮着照看下,我让他爸和你联系立即赶过来。是的,是的,我,我不称职!(眼泪下来了,也不顾,拨号)小明他爸,你快与薛老师联系,小明高烧倒在学校了!什么!(喉咙嘶哑大吼)什么事比儿子大,你手头放一放,给我过去,我,我,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6月30号,你还罗嗦什么,儿子要是耽误,我跟你算帐!(说完,把话机扔桌上,人瘫软了)
[此时,墙上的液晶屏亮起,市分行下属几个兄弟支行的指标箭头在波动中上下,很是触目,其中闪出一组绿指标,有人在莹屏上说:陈丽,陈丽
陈丽:(精神一振,站起面对液晶屏,接过挂着的联贯话筒)崔行长,我在。
(崔行长声音):陈丽你行报的今天能达到的存款指标都落实了吗?
陈丽:不是一亿三吗,我都定下了,应该没有问题。
(崔行长声音):不,情况有变,你看绿指标,这是省行现在下达给我们的,由于南边山区县市这二天下暴雨,他们那边存款完不成了,务必要我们省城的几大支行担重担,为全省保卫6?30作出贡献,所以,市行追加了指标,小陈,你们光明路支行增加储蓄4000万,你要努力,一定要接受这项任务,发动全体员工完成。陈丽,保卫战是硬任务,只能超,不能挂下,这不仅关系到光明行整体的考核,也是你代行长转正的关键考验。你瞧,各支行的热情都高胀啊,今天以来,存款数在节节上升,也包括你们行的!
陈丽:(死盯住液晶屏,不作声)
(崔行长声音):小陈,我问你呐!
陈丽:(咬了咬牙)保证完成任务。
(崔行长声音):好,我等着看数字结果!
[液晶屏关了。
彭强:这么又加上4000万,就这几个小时,让我们到哪里去揽存款哩!
陈丽:(紧蹙眉头,不理,对朱静婷说)你切换下屏,看看我行二级支行的最新的存款情况。
[液晶屏开,这是光明行下属各二级支行最新存款进展表,数字都是在攀升,总数也在向上呈增长态势,不过还有个别时有绿色出现,说明有的在取款
陈丽:你去跟岳副行长讲一下,要他盯住二级支行,设法做客户工作,尽量不提款,必要时可以推系统在升级。
朱静婷:好。(朱下)
彭强:行长,你昨天做的决策是对的,今天推出的信托产品,争购的人还很多,如果下午全部发行完,李行长下达的增加指标也许。
陈丽:(还在盯住,默默自语)都是你这张嘴,完得成完不成,崔行长既然讲了,肯定分行里有难度,作为任务交给我们,也是对我们的信任,能推吗?怎么推?只是(面有难色)现在各个银行都是想法设法不择手段地揽存款,(指指幕墙外大街)刚才你没有发现,街面上的几家地方银行,开出存一天的回报都到超过百分之20 %,他们争着拚血本,20 %一仟万放一天是3万。要这样的拚杀,银行界乱套了!
彭强:行长,现在银行满地都是,老百姓在戏说,大街上想找个厕所烦难,寻银行闭着眼睛就能摸上一家。
陈丽:唉,也真是的,各地政府都热衷鼓励办地方银行,现在是遍地开花,光是这条光明街上,不少于十家大小银行,他们还受到自己地方政府的保护,有各种优惠政策,央行提交的准备金他们也低于我们,目前,我们国有行的准备金存款已达到21。5 %,他们是18 %,为什么行里要抓存款,尤其是月末,银监委有硬要求,当月贷款总额除以存款总额不能低于75 %,你看按照这样的规定,存贷的多少是决定我行能放出多少贷款,而央行上调存款准备金,如果留下行里的3个保证点,不是接近红线了,几年前,行里新增存款指标年1个亿,最过2个亿,自从2009年贷款狂飙后,存款一年比一年大,已经接近增量上十亿了,但现在国家政策控制贷币流量,压制cpi通胀势头,这样让我们银行就感到压力重了,存款决定行里的放贷规模,贷款又关系到收益效益,逼着层层追加,今天是6月30日,是月末又是半年最后一天,但愿不要发生意外情况。
彭强:地铁公司敲下来了吗?
陈丽:500万都还没有答应。
彭强:你的女同学不是
陈丽:你少给我搬是非,人家能帮上会不帮的,我估计
彭强:难道这个老家伙又有新欢了!
陈丽:(生气,严肃地说)你给我正经点,乱嚼什么舌头。地铁公司这么大笔钱存在我行,谢都不及哩,我是想万一,只有她那边作个准备,同时我也是撩个底,我怕今天6?30的关键日地铁公司来取钱!(焦急地转了一圈,对彭)你自己几个客户再联系下,能不能多争取点存款进来,特别是鸿运房产公司答应的钱还没到帐哩!都算在里面了,不要横肚里出事!
彭强:好,好!这小子,我想是不会变卦的,他能够做起来,还不是我们光明行帮大忙的。
陈丽:那是以前,现在他做大了,好几个楼盘在销,你看,存进来不多,而按揭却拚命往我们这里塞,用户订了合同,指标下不来,反过来还来指责哩!
彭强:这难道怪我们,没良心的,前几天我们行等市分行分配指标到十一点半,一下来就贷给他,当时不是拍着胸脯答应月底不少于一仟万进来,还会变卦!这样,我给他打电话。(转身去接电话)咦!电话还撂开呐。
陈丽:我刚才接到儿子事急了,这到也是,快别耽误工作!哎,我的手机还未开哩。(当彭拿话机按号时,陈丽开通手机后马林巴音急促地响了起来)哦,是赵总啊,哪里哪里!你误会了,是的今天电话特别多,老占线,什么?说我手机关机,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,我避什么?手机发烫让他冷一,是的,是iphone,但用多了触摸屏抹不开我比你还急哩!啥!你急得要跳江!别别别!太吓人了!你慢点说,慢点!啊!吃饭,工人要吃饭!都围在你办公室了!我说赵总啊,你不能都责怪银行!是的,你的款是还了,没有再放!这是政策性贷款,到期了,就得收!啊!你是把印染公司的流动资金及所有现金都清盘,还向民间高息借了来还贷的!不放这款是在要你的命!我没有躲你,也不存在躲不躲。昨天我不是跟你都谈好了的,我向上级请示,上级!不,不!不是政府,是省行!09年为防止金融风暴对企业的冲击,稳定社会和谐,你们公司是要倒闭了,政府让我们加大贷款扶植渡过难关,但我们是银行啊,到期是要还的!啥,赵总,你说这是给你们灌的药,那时死了倒好了,现在拖了一年多又被环保勒令污染关停了,要转产!你不要生气,你,一时一个政策,我也解释多次了!你别发火,冷静,冷静,不要过来,过来我也没有办法!好,好,赵总,你也得为我们想想,今天是6?30,是半年结算日,就是有也放不出来,何况你的情况特殊,我得向上级行争取,一定帮你解决,明后天,明后天!千万不能感情用事,不要带工人来,不要(对方摁机了,陈丽二眼傻瞪
彭强:(那边电话也声音很大地在说)你说什么,今天不进来了!销售报表我都看了,十多套啊,一仟多万,你是答应的,啊!首付钱银行拿不出来,说行长不在,6?30特殊日子要行长签字的,现在你才坦白了,是你挪窝了,我不管,人不能做负心事的
[正在此时,大液晶屏又亮了,几个支行的箭头有升有降,而光明行却停滞不动,崔行长声音:小陈,小陈!
陈丽:(听见惊醒)李行长,我在!
(崔行长声音:已经半天过去了,你行的数字不见涨哩!
陈丽:我在催!请放心,下午二点后,有笔大单到的,我们不会拖分行后腿的。
(崔行长声音:我相信你,但我是要数据,要数据,这不仅是场保卫战,在某种意义上对你个人是接受组织考验的关键节点!节点!小陈,努力吧!
[大液晶屏关了
陈丽:彭强,你去收集下,各个员工所揽的存款到帐情况,还跟门卫保安说,加强力量,如果印染公司赵总带人过来,多多劝道,不要出事,不要吓着顾客。
彭强:黑胖子还讲不讲理,贷款批不下来,寻我们做啥,他到现在的利息还未清哩!我们又不是政府部门,他带人闹事,拨110报警!
陈丽:打什么110,你快去,别莽撞,回来盯着股票盘面,二点钟到要催湖黄高速苏经理,转帐过来。这是关键,其它看来有些悬了,只有依靠这个八仟万了。
[彭强匆匆跑出,正好与朱静婷带着闵优优进来险些撞着
彭强:(边走边埋怨)我说优优,你还不在自己岗位,乱凑热闹。(走了几步,回转)静婷,你妈的款。
朱静婷:你吃了不多管得多,(对闵挤挤眼)就你着心是不是!
闵优优:哼!别总看不起人!
[彭跑下,朱与闵进内
闵优优:(讨好地说)行长,我大姨夫要来了,我妈说他带着大钱哩,还要上银行来找你。
陈丽:(大喜)真的吗?你大姨夫今天从巴西过来,还带着钱?来行里找我!
闵优优:(妞妮地)她二十多年没有见我了,说还给我巴西找个对象哩!
陈丽:(看她痴样,装着高兴)那我恭喜你啦,我们优优要做新娘了。你大姨夫是什么时候回国的。
朱静婷:行长,是这样的,优优5岁那年,他大姨夫出国,他们二十三年没有见面了,这次他回来是和佳木斯纸业集团合作提供木浆原料,顺便来我行,说感谢行里对优优的照顾。
陈丽:哦,是这样,优优,你家大姨夫也太客气了,(话中有话)要是他带你走,我们还舍不得你。
闵优优:(又嗲了)我网上已经有人part(拍拖)了,婷姐跟我说,大姨夫给我介绍外国男人,有个性和生活习惯上差异,是不合适的,还是国内让他合作的公司介绍一个帅哥,我还留在行里,让他多存点钱!
朱静婷:行长,你看优优还蛮有事业性哩。
陈丽:好啊,优优。你妈一起过来么?
闵优优:我妈老鳖一个,土得掉渣了,在家忙着买菜做饭,大姨夫如此有钱,让他到喜来登大酒店请客好了,可是,她就是一根筋,还说在家里吃实在亲切!
[外面突然响起嘈杂声,众惊,不一会,黑胖子蹬蹬从走道中向办公室走来,彭强拉都拉不住
黑胖子(蛮横志指着陈丽):大行长,我来讨饭吃了,员工都在外面呐!
陈丽:赵总,你不能这样,带着这么多人来,我们银行还能工作吗?今天是6月30日,半年最后一天,全行上下都忙得和打仗样,刚才电话里我不是说了,你的贷款要放总得容我向分行汇报吧!
黑胖子:这么多天了,你还没有汇报!你是在搪塞打马虎吧,还是哄小孩子!
彭强:陈行长为你公司事一直反映到省行,赵总,你不能这样不相信吧!
黑胖子:(转而凶狠地对彭)你少来这一套,你当初让我还贷时是怎么对我说的,口口声声讲,只要到期日准时归还,一二天就会转出来,而且利息可以到下笔贷款时收。你想?公司让环保整顿得停产,贷款来的钱都购卖污染处理的设备了,我哪儿还有钱还贷。要不是09年初金融风暴外销单子全没有的时候,我想关门,你们和政府一起来,说不让倒闭,要挺住顾全大局,服务周全行动快速,钱哇哇地拨下来,好了,我调头做内销,可是今年环保上门了,这也不合格,那也未达标,借来的钱流水样的往外泼,到期了,我能还吗?小子啊小子,你红嘴白牙满口砒霜,说公司要讲信誉,否则银行成坏帐了,要影响你们大家的收入,骗我去端一端,凑齐还进,你拍着胸脯保证,现在呢?我是高息借来的,钱还进银行却呜拉一口吞进不出来了,都半个多月,你说我是怎么过日子的,是在火炭上烤啊。20号工人要发工资,我来求你们,就少贷点,先把工人工资给发了,你们却一个个都横转脸不理了
闵优优(傻傻地插上去):赵总,我向你保证,陈行长为你的事跑得嘴上都潦起泡来了,现在政策变了,都5次收准备金,银行也无钱放贷了!
黑胖子:(一把推开闵)小妮子,你少给讲大道理!
[闵一个踉跄,幸亏朱静婷扶住
陈丽:赵总,她话说得直了些,我是在努力,请相信,明天,明天我定给你有个交代。
黑胖子:(冲动地跑到行长办公桌内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)不行!我能忍,工人是不能饿肚子的!今天不放款,我不走了!
[外面嘈杂声增大——
陈丽:赵总,你消消火,别这样,你也是我们的客户,有事商量办嘛,要放款,总不能说要就要的,我已经答应你明天申请办,你就等等吧,把工人带回去,好不好。
黑胖子:不好!你这样搪塞的话都唱了半个月了,我不相信!
朱静婷:(端了杯水上去)赵总,你一向是爽快人,我们陈行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你不是为贷款吗?答应明天解决,明天,不就是隔一天,你得配合我们行里,这样影响不好!
黑胖子:好!你说明天,来,陈行长,你给我写个条子,我拿了对工人说银行明天放钱,大家再克服一天,你写!(他拿起笔和纸,拍的放在桌上)
陈丽:(有些生气了)你是个公司经理还讲不讲理!
黑胖子:(站起来)我就不讲理,不讲理也是你们银行逼的,当初你不放,我早已跳出苦海了,现在却来这一手,你们日子好过,就不顾我们了。要收,也不能一下子都吃进,说不放就不放,天下有这样的理吗?
彭强:赵总,放尊重些,我们是国有银行,是受法律保护的,你不要胡来。
黑胖子:彭强,你收贷时可没有这熊样,告诉你,我不是吓大来的,而是让你给骗的,你尊重我们吗?
彭强:这不是你耍态度的地方,借银行钱到期要还是天经地义的事。
陈丽:(压住、耐心地)赵总,请你自尊,没有不答应你公司再借,现在不是在申请吗?
黑胖子:好,我不自尊,你自尊,说的比唱的好听,我该死,谁让我上大头当,当初好象是雪中送炭,现在成了火底抽薪了,这是人做的事吗?如果是真心,说话算数,你把保证写好,我立马带工人回去。
彭强:赵总,你耍枉!
黑胖子:是的,我就赖在这儿了,小子,你有能耐骗,你来吧!
[二人怒目相视,外面人声喧哗
朱静婷:(上前)赵总,你的困难行里知道了,让行长写保证是不是太过分了!
闵优优:是啊,你当银行是你家啊,说借钱就得借,起码手续批下来,还要我这里拿合同纸哩!
黑胖子:傻丫头,你是有钱进银行的,还大葱插鼻孔装象哩,滚!少给我开口。
彭强:(打手机)保安——
黑胖子:怎地,你动真格,想轰我出去!(也打手机)你们都给我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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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:2011年6月30日
地点:某市银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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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丽:女、40岁、某银行光明路支行代行长
朱静婷:女、28岁、某银行光明支路行客户经理
彭强:男、26岁、某银行光明支行路客户经理
闵优优:女、28岁、某银行光明路支行职员
黑胖子:男、50岁、荣龙化纤印染公司老板
谭德昌:男、60岁、巴西华侨、s?kco。,ltd董事长、闵优优大姨夫。
幕启:阳光明媚的早上,银行行长办公室,一张经理桌和转椅斜放在舞台右侧,上面有电脑、打印机、传真机、电话。一组沙发在舞台左侧。从背窗可见过道及过道外的大楼幕墙玻璃,透过幕墙玻璃能看见繁华的街景。过道通往外面银行业务大厅,不时传来嘈杂的声音。
办公室的墙上有个大液晶莹屏,根据剧情需要会闪出图案文字图表及声音。
[朱静婷一人在行长办公室对着电话机,她显然一夜未眠,眼泡水肿布满红丝,正想拎起电话,外面业务大厅传来广告声音:“本行推出最新理财信托产品,年收益率8%,期限7天,数额有限,欢迎存储。”
朱静婷:疯了,疯了,陈行长也豁出去了,开出这么高的利率,又没有真的信托协定,还不是打肿脸作胖子,做赔本的卖买,用行里的钱倒贴。不过,也难为她的,一个晚上都在和客户谈,保卫630的硬仗打响了,今天是六月三十日,半年大考成败就在还不到10个小时内,市分行领导已经连续开会布置动员,下达指标,我们支行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,我(烦恼站起,把后窗关了,一直不依不挠动人的推广理财产品的声音低了,她转身,快速揿按钮,通了,急吼吼地嚷)老妈,你怎么不给电话,有多少落实了?什么?一分也没有,完了、完了!不急,我能不急吗?我好不容易考进银行,你不说这是金饭碗嘛,现在我才明白,妈呀!我被绑定了!什么,你还听不懂,什么绑?绑血缘、绑亲属、帮邻里,绑朋友,绑三姑六婆七荤八素的关系,存款!存款!存款!硬任务,铁!不!钢指标!今天是30号,不是平时的月底,是6月30日!我还有200万悬空哩!老妈,如果完不成,考核不合格,我会被解聘的。你女儿已是剩女了,再失业,还能活嘛妈,你说什么?已经和大姑妈说了,你们正在全力已赴地出动,好,好,记住,200万!今天要存进的。哎,老妈,二娘舅的岳父老头前几日不是跷辫儿啦,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商量好,房子卖了变现大家分摊有150多万哩,不是让二娘舅在办,你跟他讲,今天把钱存下来,那怕一天,我给3仟元现金回报,一手存款一手给钱!一天,怎么多?多什么,你不要问了,啊!咋的?小保姆争着要分!小保姆不是那个乡下妹子,老头子出钱雇佣的,她有什么权?啊!真的!这个死老头咽气前还写给她遗嘱!说认她呸!不要说了,老家伙也太恶心了,还挺赶时髦潮流的!下作,老不要脸!晦气,让他们吵吧,看来这笔钱是无望的了。不!老妈,我今天跑不开,你知道支行30号一天的重任全在行长和我跟彭强二个客户经理身上!相亲,算了吧!上次到万松书院像我们这样剩女残花败絮插蜡烛似的涌来挤去,还要我去,我不嫁了!(转而莞儿一笑)要不,老妈今天你拉到200万,我立马去相亲!
[在朱静婷打电话时,闵优优从走道上过来,进门,听见朱最后的话
闵优优:婷姐!你找着对象了?
朱静婷:我说优优,讲过多少次,我俩年岁一样,你还比我大一天,你叫什么姐啊!还嫌我年纪不大,称我婷婷
闵优优:我妈说的叫人长点是尊重人。
朱静婷:你妈还糊涂哩!上次来行里,看见我还认为是你呐!
闵优优:婷姐!呃,不,婷婷,谁让我们长得像个双胞胎,又都穿一样的工作服,她眼花六花猫拖酱瓜弄错了,你不生气么?
朱静婷:我生什么气?
闵优优:是的。行里你最亲我了,别人都看不起我,说我笨,呆手呆脚的!你总是帮我。
朱静婷:(不理会她,焦急地朝窗外看,敷衍说)行长关照的。
闵优优:婷婷,什么叫神马?
朱静婷:神马?(一怔转而笑了)神马就是“什么”
闵优优:就是“什么”不简单说什么就是了,该吗改神马让人一头雾水,还有稀饭、果酱、鸡冻
朱静婷:优优,这些都是网络文字,你在上网与人聊天?
闵优优:(露出羞涩又甜密神态妞妮地说)有好多男人跟我网聊哩,人家还夸我相貌像巩俐呐!
朱静婷:还巩俐,她都老大姑了!成出土文物啦!
闵优优:是啊,我才不信,说我们像张靓妹才差不多!
朱静婷:好了,好了,你回到服务台上去,人家要填存款单你得巴结点。
闵优优:有我没我都一样,他们存款都自己拿单子填,我站在旁边还嫌碍事,有的人用手这么遮着,我才不去偷看,有什么称奇,我家上亿都存进来了,他们一点点小钱神经兮兮的充什么大款!
朱静婷:这倒也是,优优,你好福气,有这么个大姨夫亲戚,巴西华侨,一下手就在行里存进1。5个亿,还长期保持这个大数字!让你进银行工作,不亏,真的,不亏!
闵优优:我家亲戚说他今天要来银行哩。
朱静婷:今天!他从巴西来的?来银行?(有些害怕)是不是取钱?
闵优优:我妈说的,他已经到北京了,下午飞来,说有事要和行里说。
朱静婷:(担心)还有事?今天到,30号!是不是来取钱?
闵优优:你想到哪儿去了,他是来看我的,你想,他小时候见我还5岁,后来出去了,一直未见面,(又妞妮)他这次来说要给我介绍对象!
朱静婷:(大松了口气)呵你可把我(见闵痴迷神态,又害怕了)你大姨夫要给你带到国外去?优优,到国外你妈妈能放心吗?
闵优优:是的,我妈不放心,她只有我宝贝女儿一个,她说要找个上门女婿!
朱静婷:对,对!你妈伟大,我们中国姑娘跑到外国去不适应有,优优,你跟大姨夫说,他来国内投资,找个英俊的小伙子作侄女婿?不是二全齐美的事了。
闵优优:婷婷,你真聪明,(又沉醉了)网上追我最甜的那个,不知长得怎样?要不!大姨夫来投资,给你也介绍一个,我们双胞胎都不同时披婚纱了!
朱静婷:(烦,回头见窗外彭强跟着陈行长从过道进来,忙迎上去)陈行长,你来啦!
[陈丽:40岁,剪短发,人很秀气精干,但却一脸憔悴,拖着步子,一手还按着手臂静脉进来的,另一只手提着手机在说话“你跟地铁老头说说,就帮个忙吧,多少不论,500万可以嘛,小姐妹6?30这个坎难过啊,喂、喂、强帮她拿着包
陈丽:(闵优优见行长进来,吱地溜下了,陈挂机说)小婷,你少让她进办公室。
彭强:(笑指指朱)傻丫头一个,相貌像你,还粘乎着哩。是不是又在给你介绍对象了!
朱静婷:你能不能说点好的!你看行长累成这样了。行长你的血糖
[陈丽拖着身子,坐到办公椅上,拿起杯,彭强接过倒上水递上,陈拿出饼干和水吃,一阵恶心,呕,朱静婷忙找毛巾
彭强:行长,昨天你又陪湖黄高速公路苏经理在卡拉ok落个半宵,还有喝这么多红酒,今天早上空腹验血,都8。3啦,我们看着都心痛,这个黄总也太会糟蹋人了,有几个臭钱都围着他转,还说喝一杯存一仟万,我帮都不肯硬要你喝!
陈丽:不要说啦,最后他不是答应我今天股票收盘前把八仟万存进我们帐户,明天九点再打回,我再不拚会有戏嘛!
朱静婷:不是事先说他股票帐上有一点六个亿都存给我们的?
彭强:淮海银行行长通过他老婆关系,说存一天的回报率要比我们高二个点,整整十三万!硬是割去一半,存几个小时就捞起这么多,这位姓苏的也太好赚钱了。
朱静婷:他的钱还不是银行的!什么投资高速项目,通过关系从银行里贷几个亿的款,公路是铺开建了,但谁不知道,建设资金不少还不是人家施工单位垫的,他乾坤大转移,把贷款来的钱高息放出,再一部分自己抄股!
彭强:他抄什么股,现在的股市盘面一片绿色,已经跌到2500点了,多少人套牢了在哭爹喊娘的!
朱静婷:你不是也一样,还说有内部消息,幸亏我主意定,远离股市,看你喊的,叫的,怨谁哩!
彭强:就是怨他们这些手里握有大把资金的人,他们在串联起哄耍散户,还有,他们就是用我们银行现在月底要存款,转存大钱的!
陈丽:你们俩不要争好不好!彭强,你今天一定要盯住盘面和苏总保持联系,下午二点要让他割出划过来,这是关键大事,我们就靠他这笔,今天才能保住存款指标。
[陈丽的手机响了,她接,但是ipone苹果机的莹屏这么抹也打不开
彭强:你昨天到现在手机不停地打,发烫死机了,快,用电话。
陈丽:(把手机一扔,彭强帮着关机,陈拨号)是薛老师,什么,我的儿子发烧了,是的,是的,早上是有热度的,我劝他今天请假,他说要摸底考,期未全市联考关键的时候,吵着要来!你说什么,他都扑在桌上了,我,我(急得无措)
朱静婷:行长,你赶紧赶过去!
陈丽:(她转过对朱、彭说)我走得了吗?6月30日我能脱离岗位么!(对着电话)薛老师,谢谢你帮着照看下,我让他爸和你联系立即赶过来。是的,是的,我,我不称职!(眼泪下来了,也不顾,拨号)小明他爸,你快与薛老师联系,小明高烧倒在学校了!什么!(喉咙嘶哑大吼)什么事比儿子大,你手头放一放,给我过去,我,我,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6月30号,你还罗嗦什么,儿子要是耽误,我跟你算帐!(说完,把话机扔桌上,人瘫软了)
[此时,墙上的液晶屏亮起,市分行下属几个兄弟支行的指标箭头在波动中上下,很是触目,其中闪出一组绿指标,有人在莹屏上说:陈丽,陈丽
陈丽:(精神一振,站起面对液晶屏,接过挂着的联贯话筒)崔行长,我在。
(崔行长声音):陈丽你行报的今天能达到的存款指标都落实了吗?
陈丽:不是一亿三吗,我都定下了,应该没有问题。
(崔行长声音):不,情况有变,你看绿指标,这是省行现在下达给我们的,由于南边山区县市这二天下暴雨,他们那边存款完不成了,务必要我们省城的几大支行担重担,为全省保卫6?30作出贡献,所以,市行追加了指标,小陈,你们光明路支行增加储蓄4000万,你要努力,一定要接受这项任务,发动全体员工完成。陈丽,保卫战是硬任务,只能超,不能挂下,这不仅关系到光明行整体的考核,也是你代行长转正的关键考验。你瞧,各支行的热情都高胀啊,今天以来,存款数在节节上升,也包括你们行的!
陈丽:(死盯住液晶屏,不作声)
(崔行长声音):小陈,我问你呐!
陈丽:(咬了咬牙)保证完成任务。
(崔行长声音):好,我等着看数字结果!
[液晶屏关了。
彭强:这么又加上4000万,就这几个小时,让我们到哪里去揽存款哩!
陈丽:(紧蹙眉头,不理,对朱静婷说)你切换下屏,看看我行二级支行的最新的存款情况。
[液晶屏开,这是光明行下属各二级支行最新存款进展表,数字都是在攀升,总数也在向上呈增长态势,不过还有个别时有绿色出现,说明有的在取款
陈丽:你去跟岳副行长讲一下,要他盯住二级支行,设法做客户工作,尽量不提款,必要时可以推系统在升级。
朱静婷:好。(朱下)
彭强:行长,你昨天做的决策是对的,今天推出的信托产品,争购的人还很多,如果下午全部发行完,李行长下达的增加指标也许。
陈丽:(还在盯住,默默自语)都是你这张嘴,完得成完不成,崔行长既然讲了,肯定分行里有难度,作为任务交给我们,也是对我们的信任,能推吗?怎么推?只是(面有难色)现在各个银行都是想法设法不择手段地揽存款,(指指幕墙外大街)刚才你没有发现,街面上的几家地方银行,开出存一天的回报都到超过百分之20 %,他们争着拚血本,20 %一仟万放一天是3万。要这样的拚杀,银行界乱套了!
彭强:行长,现在银行满地都是,老百姓在戏说,大街上想找个厕所烦难,寻银行闭着眼睛就能摸上一家。
陈丽:唉,也真是的,各地政府都热衷鼓励办地方银行,现在是遍地开花,光是这条光明街上,不少于十家大小银行,他们还受到自己地方政府的保护,有各种优惠政策,央行提交的准备金他们也低于我们,目前,我们国有行的准备金存款已达到21。5 %,他们是18 %,为什么行里要抓存款,尤其是月末,银监委有硬要求,当月贷款总额除以存款总额不能低于75 %,你看按照这样的规定,存贷的多少是决定我行能放出多少贷款,而央行上调存款准备金,如果留下行里的3个保证点,不是接近红线了,几年前,行里新增存款指标年1个亿,最过2个亿,自从2009年贷款狂飙后,存款一年比一年大,已经接近增量上十亿了,但现在国家政策控制贷币流量,压制cpi通胀势头,这样让我们银行就感到压力重了,存款决定行里的放贷规模,贷款又关系到收益效益,逼着层层追加,今天是6月30日,是月末又是半年最后一天,但愿不要发生意外情况。
彭强:地铁公司敲下来了吗?
陈丽:500万都还没有答应。
彭强:你的女同学不是
陈丽:你少给我搬是非,人家能帮上会不帮的,我估计
彭强:难道这个老家伙又有新欢了!
陈丽:(生气,严肃地说)你给我正经点,乱嚼什么舌头。地铁公司这么大笔钱存在我行,谢都不及哩,我是想万一,只有她那边作个准备,同时我也是撩个底,我怕今天6?30的关键日地铁公司来取钱!(焦急地转了一圈,对彭)你自己几个客户再联系下,能不能多争取点存款进来,特别是鸿运房产公司答应的钱还没到帐哩!都算在里面了,不要横肚里出事!
彭强:好,好!这小子,我想是不会变卦的,他能够做起来,还不是我们光明行帮大忙的。
陈丽:那是以前,现在他做大了,好几个楼盘在销,你看,存进来不多,而按揭却拚命往我们这里塞,用户订了合同,指标下不来,反过来还来指责哩!
彭强:这难道怪我们,没良心的,前几天我们行等市分行分配指标到十一点半,一下来就贷给他,当时不是拍着胸脯答应月底不少于一仟万进来,还会变卦!这样,我给他打电话。(转身去接电话)咦!电话还撂开呐。
陈丽:我刚才接到儿子事急了,这到也是,快别耽误工作!哎,我的手机还未开哩。(当彭拿话机按号时,陈丽开通手机后马林巴音急促地响了起来)哦,是赵总啊,哪里哪里!你误会了,是的今天电话特别多,老占线,什么?说我手机关机,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,我避什么?手机发烫让他冷一,是的,是iphone,但用多了触摸屏抹不开我比你还急哩!啥!你急得要跳江!别别别!太吓人了!你慢点说,慢点!啊!吃饭,工人要吃饭!都围在你办公室了!我说赵总啊,你不能都责怪银行!是的,你的款是还了,没有再放!这是政策性贷款,到期了,就得收!啊!你是把印染公司的流动资金及所有现金都清盘,还向民间高息借了来还贷的!不放这款是在要你的命!我没有躲你,也不存在躲不躲。昨天我不是跟你都谈好了的,我向上级请示,上级!不,不!不是政府,是省行!09年为防止金融风暴对企业的冲击,稳定社会和谐,你们公司是要倒闭了,政府让我们加大贷款扶植渡过难关,但我们是银行啊,到期是要还的!啥,赵总,你说这是给你们灌的药,那时死了倒好了,现在拖了一年多又被环保勒令污染关停了,要转产!你不要生气,你,一时一个政策,我也解释多次了!你别发火,冷静,冷静,不要过来,过来我也没有办法!好,好,赵总,你也得为我们想想,今天是6?30,是半年结算日,就是有也放不出来,何况你的情况特殊,我得向上级行争取,一定帮你解决,明后天,明后天!千万不能感情用事,不要带工人来,不要(对方摁机了,陈丽二眼傻瞪
彭强:(那边电话也声音很大地在说)你说什么,今天不进来了!销售报表我都看了,十多套啊,一仟多万,你是答应的,啊!首付钱银行拿不出来,说行长不在,6?30特殊日子要行长签字的,现在你才坦白了,是你挪窝了,我不管,人不能做负心事的
[正在此时,大液晶屏又亮了,几个支行的箭头有升有降,而光明行却停滞不动,崔行长声音:小陈,小陈!
陈丽:(听见惊醒)李行长,我在!
(崔行长声音:已经半天过去了,你行的数字不见涨哩!
陈丽:我在催!请放心,下午二点后,有笔大单到的,我们不会拖分行后腿的。
(崔行长声音:我相信你,但我是要数据,要数据,这不仅是场保卫战,在某种意义上对你个人是接受组织考验的关键节点!节点!小陈,努力吧!
[大液晶屏关了
陈丽:彭强,你去收集下,各个员工所揽的存款到帐情况,还跟门卫保安说,加强力量,如果印染公司赵总带人过来,多多劝道,不要出事,不要吓着顾客。
彭强:黑胖子还讲不讲理,贷款批不下来,寻我们做啥,他到现在的利息还未清哩!我们又不是政府部门,他带人闹事,拨110报警!
陈丽:打什么110,你快去,别莽撞,回来盯着股票盘面,二点钟到要催湖黄高速苏经理,转帐过来。这是关键,其它看来有些悬了,只有依靠这个八仟万了。
[彭强匆匆跑出,正好与朱静婷带着闵优优进来险些撞着
彭强:(边走边埋怨)我说优优,你还不在自己岗位,乱凑热闹。(走了几步,回转)静婷,你妈的款。
朱静婷:你吃了不多管得多,(对闵挤挤眼)就你着心是不是!
闵优优:哼!别总看不起人!
[彭跑下,朱与闵进内
闵优优:(讨好地说)行长,我大姨夫要来了,我妈说他带着大钱哩,还要上银行来找你。
陈丽:(大喜)真的吗?你大姨夫今天从巴西过来,还带着钱?来行里找我!
闵优优:(妞妮地)她二十多年没有见我了,说还给我巴西找个对象哩!
陈丽:(看她痴样,装着高兴)那我恭喜你啦,我们优优要做新娘了。你大姨夫是什么时候回国的。
朱静婷:行长,是这样的,优优5岁那年,他大姨夫出国,他们二十三年没有见面了,这次他回来是和佳木斯纸业集团合作提供木浆原料,顺便来我行,说感谢行里对优优的照顾。
陈丽:哦,是这样,优优,你家大姨夫也太客气了,(话中有话)要是他带你走,我们还舍不得你。
闵优优:(又嗲了)我网上已经有人part(拍拖)了,婷姐跟我说,大姨夫给我介绍外国男人,有个性和生活习惯上差异,是不合适的,还是国内让他合作的公司介绍一个帅哥,我还留在行里,让他多存点钱!
朱静婷:行长,你看优优还蛮有事业性哩。
陈丽:好啊,优优。你妈一起过来么?
闵优优:我妈老鳖一个,土得掉渣了,在家忙着买菜做饭,大姨夫如此有钱,让他到喜来登大酒店请客好了,可是,她就是一根筋,还说在家里吃实在亲切!
[外面突然响起嘈杂声,众惊,不一会,黑胖子蹬蹬从走道中向办公室走来,彭强拉都拉不住
黑胖子(蛮横志指着陈丽):大行长,我来讨饭吃了,员工都在外面呐!
陈丽:赵总,你不能这样,带着这么多人来,我们银行还能工作吗?今天是6月30日,半年最后一天,全行上下都忙得和打仗样,刚才电话里我不是说了,你的贷款要放总得容我向分行汇报吧!
黑胖子:这么多天了,你还没有汇报!你是在搪塞打马虎吧,还是哄小孩子!
彭强:陈行长为你公司事一直反映到省行,赵总,你不能这样不相信吧!
黑胖子:(转而凶狠地对彭)你少来这一套,你当初让我还贷时是怎么对我说的,口口声声讲,只要到期日准时归还,一二天就会转出来,而且利息可以到下笔贷款时收。你想?公司让环保整顿得停产,贷款来的钱都购卖污染处理的设备了,我哪儿还有钱还贷。要不是09年初金融风暴外销单子全没有的时候,我想关门,你们和政府一起来,说不让倒闭,要挺住顾全大局,服务周全行动快速,钱哇哇地拨下来,好了,我调头做内销,可是今年环保上门了,这也不合格,那也未达标,借来的钱流水样的往外泼,到期了,我能还吗?小子啊小子,你红嘴白牙满口砒霜,说公司要讲信誉,否则银行成坏帐了,要影响你们大家的收入,骗我去端一端,凑齐还进,你拍着胸脯保证,现在呢?我是高息借来的,钱还进银行却呜拉一口吞进不出来了,都半个多月,你说我是怎么过日子的,是在火炭上烤啊。20号工人要发工资,我来求你们,就少贷点,先把工人工资给发了,你们却一个个都横转脸不理了
闵优优(傻傻地插上去):赵总,我向你保证,陈行长为你的事跑得嘴上都潦起泡来了,现在政策变了,都5次收准备金,银行也无钱放贷了!
黑胖子:(一把推开闵)小妮子,你少给讲大道理!
[闵一个踉跄,幸亏朱静婷扶住
陈丽:赵总,她话说得直了些,我是在努力,请相信,明天,明天我定给你有个交代。
黑胖子:(冲动地跑到行长办公桌内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)不行!我能忍,工人是不能饿肚子的!今天不放款,我不走了!
[外面嘈杂声增大——
陈丽:赵总,你消消火,别这样,你也是我们的客户,有事商量办嘛,要放款,总不能说要就要的,我已经答应你明天申请办,你就等等吧,把工人带回去,好不好。
黑胖子:不好!你这样搪塞的话都唱了半个月了,我不相信!
朱静婷:(端了杯水上去)赵总,你一向是爽快人,我们陈行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你不是为贷款吗?答应明天解决,明天,不就是隔一天,你得配合我们行里,这样影响不好!
黑胖子:好!你说明天,来,陈行长,你给我写个条子,我拿了对工人说银行明天放钱,大家再克服一天,你写!(他拿起笔和纸,拍的放在桌上)
陈丽:(有些生气了)你是个公司经理还讲不讲理!
黑胖子:(站起来)我就不讲理,不讲理也是你们银行逼的,当初你不放,我早已跳出苦海了,现在却来这一手,你们日子好过,就不顾我们了。要收,也不能一下子都吃进,说不放就不放,天下有这样的理吗?
彭强:赵总,放尊重些,我们是国有银行,是受法律保护的,你不要胡来。
黑胖子:彭强,你收贷时可没有这熊样,告诉你,我不是吓大来的,而是让你给骗的,你尊重我们吗?
彭强:这不是你耍态度的地方,借银行钱到期要还是天经地义的事。
陈丽:(压住、耐心地)赵总,请你自尊,没有不答应你公司再借,现在不是在申请吗?
黑胖子:好,我不自尊,你自尊,说的比唱的好听,我该死,谁让我上大头当,当初好象是雪中送炭,现在成了火底抽薪了,这是人做的事吗?如果是真心,说话算数,你把保证写好,我立马带工人回去。
彭强:赵总,你耍枉!
黑胖子:是的,我就赖在这儿了,小子,你有能耐骗,你来吧!
[二人怒目相视,外面人声喧哗
朱静婷:(上前)赵总,你的困难行里知道了,让行长写保证是不是太过分了!
闵优优:是啊,你当银行是你家啊,说借钱就得借,起码手续批下来,还要我这里拿合同纸哩!
黑胖子:傻丫头,你是有钱进银行的,还大葱插鼻孔装象哩,滚!少给我开口。
彭强:(打手机)保安——
黑胖子:怎地,你动真格,想轰我出去!(也打手机)你们都给我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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