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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啊----”长长地打了个喷嚏,揉了揉鼻子,终于打出来了,舒服多了,这一波接一波的霉味可真对不起鼻子了,躺在稻草上的幽玥,懒懒的移动了下身体,没日没夜的昏睡着也惬意,分不清白天与黑夜,只知道牢门口的火把是这寂寞黑夜里最优秀的陪伴者,用它一圈圈的光晕,力所能及地为自己赶走一片黑暗,留给心底一丝丝温暖。

    天空中霍地一明,珊瑚枝一样紫色的闪电攸地一闪,耀得牢房里通明雪亮,像一口大锅被钝器猛地砸破似的,天上“咯嘣”一声脆雷震撼得门口的火把都肃然抖动,突然,一种濒死感紧紧的掐住了脖颈,幽玥像个溺水的人拼命挣扎需要新鲜空气,胸廓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痛感,豆大的汗珠从毛孔深处慢慢渗了出来,想张大嘴呼喊,可是……一切都万般艰难,猛地坐起,大口大口喘气,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般洒下,一摸脉搏如重锤击鼓,一种不祥感油然而生,脉乱气窜这说明心受损,幽玥对医虽说只懂皮毛,但和萧真师父在一处时,也看了几份医案奏陈,明白脉象气血病源病理,虽说不太懂行用药的妙处,但身体是自己的,还是有几份心思的。

    一时心头大乱,有点颓废感,幽玥摇了摇头,自言自语道:“今日这是怎么了?如此方寸大乱,这牢房也不是呆一天了,发生什么事?”其实,幽玥心明白着,自己在这多待一天,卿天羽就多一天安全,虎子受背后“仙女”的挑唆,如此鲁莽行事,这位“仙女”对自己如此“照顾”,应该是还未擒住卿天羽,不然不会仅仅只关自己这么简单,幽玥最大的疑惑是这位“仙女”到底是谁,她又为何非要治卿天羽于死地,卿天羽若死于她刀下,肆硕骑上下也不会放她苟活于世间,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,她又何必为之,不对!她!这个想法更加重了幽玥的心悸,这位虎子口中口口声声所称的“仙女”,简直就是一个女魔头,她想借刀杀人,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,这招一石二鸟之计,借刀杀人玩的可是炉火纯青。

    “这个傻子,这个傻子”幽玥的神气里带着忡怔,无奈,呆呆的看着铁栅,恨不得立刻找到虎子,给他几个响亮的耳爪子,七尺男儿,顶天立地,怎可如此糊涂呀!一直以为轩辕三光是个大老粗,不懂尔虞我诈,勾心斗角,哪知虎子被他所谓的爱情糊住了心,半分理智也寻不到,后果……后果……一想到后果二字,心里空泛泛的,虎子呀虎子,回头是岸,你如此被人利用而不自知,这样做不亦于玩火自焚,卿天羽若顺利回到了肆硕骑,暗杀失败,就算卿天羽心存一丝善意不杀你,肆硕骑上下也不会放过你的,更何况卿天羽是只狐狸并不是只绵羊。

    “郡主口中一口一个傻子、傻子叫着,这是叫谁傻子呢?”一个宫装丽人出现在火把下,只见她身穿淡白色临国宫装,淡雅处却多了几份出尘气质,宽大裙幅逶迤身后,优雅华贵,墨玉般的青丝用发带束起,戴着黄金打造的罗髻,旁插蝴蝶钗,一缕青丝搭在胸前,薄粉略施,只赠颜色,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,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,红唇间荡着清浅淡笑,真真是位从画中走出的“仙女”,给人一种颠倒众生之感。

    “是你!”长长唏嘘了口气,猜来猜去早该猜到是她,这么多年未见,亦祈墨如旧,容颜未变,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如此近的打量这位“身手不凡”的贵妃娘娘,在襄凡曾远远见过,她的容貌一直被人拿来与安静一较高下,并称为阳国双姝,没想到今日会与自己在此种场合下相见,幽玥有点不明白,她与卿天羽月下那卿卿我我的一幕浮上了脑海,她与卿天羽之间是盟友吧!昊天帝的后宫有两大眼线,但这两大眼线除了负责迷惑昊天帝之外,有异曲同工的目的,听冯怜说她来了临淄,但被临王看上,带入后宫,封为贵妃,冯怜还调侃说这位可真是九天娘娘下凡尘,男人们个个都想一品其中仙味,那她为何……只有一点可以解释通,因爱生恨!女人爱起来的力量是无穷大的,恨起来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,是她!她要借虎子的手除掉卿天羽,“贵妃娘娘到此,真是万万没想到”

    亦祈墨拂了拂衣袖,微笑着反问:“是吗?都传郡主你是女中诸葛,也不过如此”一脸嫌弃:“郡主多年未见,整个人苍老了许多,当年还是个有灵气的‘假小子’,现在不过是一妇人,长得也不过如此”幽玥一嬉笑,这女人有意思吗?为了所谓的“爱情”,到自己这来尖酸刻薄,争风吃醋,“娘娘模样似天仙,可惜这内心太过黑暗,内心与外貌迥异”,亦祈墨似乎听到了一个很搞笑的笑话,大笑起来,头上的蝴蝶钗也被颤抖的欲振翅而飞,喃喃道:“黑暗?卑鄙?真是笑话,死到眼前,还来装什么善人,不就给那些难民施舍了几斗米,不就给那些士兵拨了几支箭,就把自己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菩提了?真是天大的笑话,卿天羽欠本宫的,本宫就是穷极手段也要讨回来,他不是爱你吗?爱你这个钟无艳,本宫就让你们身首异处,永不相见”

    那一年,自己懵懂无知,被父母跋山涉水送入宫当采女,一不小心碰了茹家嫡女茹姒的软红罗衫裙,被罚跪在雨中,那个身影如神祗般来到自己身边,给自己一个晴天,自己把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,可是他总是若即若离,真假难辨,他说欣赏自己,可是用计让自己成了老皇帝枕边人,他说欣赏自己,可是王妃、妾娶了一个又一个,雍亲王府后院中终究没有自己的一番小院,自己一味骗自己,他对自己是不同的,自己除了身负冠绝天下的容貌还能成为他对抗芳芷太后的得力干将,皇宫中昊天帝对自己还算得上是“言听计从”,他不敢忽视自己,更何况当年助他逃离襄凡,他亲口承诺给自己想要的,可是他却那么理直气壮的食言了,为了他,自己可是倾尽所有,而他却铁石心肠,一丝动容都没有,没有呀!他若对所有女人皆如此也就罢了,可是他却对一个无容无颜的女人倾注一腔心血,这是赤裸裸的在羞辱自己,他又将自己送给临王,他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,终于认清,他一直在利用自己罢了,茹姒死了,自己得瑟了好几日,秦千然死了,自己高兴的翩跹起舞,可是回首发现,自己还不如这些女人,她们终还整日见到他的身影,同床共枕过,自己除了对月思念,别无他法,好不容易见一面,也是三句不离眼线,他当自己是什么?是什么?“你以为你是什么,你个贱人,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本宫,茹洁好歹是御笔亲封的王妃,你什么都不是,连明媒正娶都不算,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,来训斥本宫”亦祈墨暴跳如雷,心中的委屈化作了冲天怒火,“你以为卿天羽多爱你呀,本宫略施小计,他还不一样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推下山亭,你不要得意,离被抛弃的日子不远了”

    美人发火也别有一番滋味,这些年来,为卿天羽争锋吃醋的女人太多,人前个个端庄高贵,人后一个个撒泼打骂,幽玥有点见怪不怪,反过来有点可怜她们,爱情不是占有,是一种无言的祝福,这么通俗易懂的道理,这些女人又何苦死死执着,爱情里不是仅凭容颜、家世、利益,是一种惺惺相惜的美,若达不到“有灵犀一点通的共识还不如“柳暗花明又一村”,退一步一切又会豁然开朗许多,卿天羽的风流债也是一种风流孽呀!“娘娘高贵,跑到牢房来和我诉苦吗?卿天羽欠你的情债与孩子有何关系?你又何必对一个胎儿下狠手“幽玥一直回避这个问题,那是个永远的痛。

    “因为他杀了我的孩子”亦祈墨不甘心,那年花开正好,自己怀了昊天帝的骨肉,刚开始是惊慌失措后来又坦然接受,这是上天给自己的礼物,可是卿天羽却一味让自己堕掉,自己也是一时糊涂,一时糊涂,害怕失去他,他说他心目中雍倾王妃只有一人,那盯着自己的眼睛真的是片汪洋大海,令人跌入其中而不自知,自己义无反顾,什么都答应了。亦祈墨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,此地不可长留,自己可是借上香的名义偷跑出来,虎子现一颗心紧攥在自己手心中,全力围剿卿天羽,后山就那么大,不信卿天羽还长了翅膀飞了,自己与这快死的女人唠叨这些有什么意思,说不定她只会当成陈年旧事听听故事罢了,正了正衣冠,自己可是万人敬仰的亦贵妃,容颜可是动天下,与一介妇人有啥可说的,“本宫懒得与你废话,说上古玉玺在哪?”

    “上古玉玺?”幽玥嗤笑,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怪不得来“看望”自己,“在卿天羽那,他是我夫君,肯定交给他了”,这本就是他俩之间的纠葛引出

    的祸事,还牵拉入了这么多无辜之人,幽玥越想越生气,虎子可恨,是恨铁不成钢,卿天羽可杀,他百花丛中过,以为自己片叶不沾身是吧!这祸事还是引给他吧!“你不是在全力围剿卿天羽吗,他抓住或死了,你不就一切如愿了吗?问我一介妇人,有何意义?这铜墙铁壁的地牢,我也跑不掉,等卿天羽死了,我再告诉你也不迟,对吧?”

    “是个聪明人”亦祈墨没想到幽玥反将了自己一军,不过说的也有理,卿天羽一死,不担心上古玉玺不入手,眼下卿天羽不见踪迹,这女人还不能杀,说不定这是个很大的诱饵,“本宫还是很欣赏你那点聪明劲的,干掉那么多女人还是有点手腕的,本宫菩提心肠,给郡主带个伴来了,这地牢潮湿阴冷,郡主万一死了,还有个人替你收尸,带过来,押进去”

    “亦祈墨,你个贱人,你敢关老娘,你都不去打听打听,老娘……亦祈墨,你别走,老娘跟你说…..”冯怜张牙舞爪,破口大骂,奶奶的,自己跑得不够快,被虎子那头笨猪抓了,懊恼!若不是卿天羽吩咐不许动手,自己非先毒死卿浩这头猪,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,替死鬼!炮灰!

    “好了,骂完了嘛?”幽玥捂住耳朵,真怀疑这女人上辈子是替死人吹唢呐的,嗓门这么大,几里地远的人都能听见,“你就休息下,饭菜本就不好,少吃点,睡觉”冯怜跑了足足一夜,也是生了足足一夜的气,眼下肚子里一肚皮的牢骚,睡一觉化为乌有,那是不可能的事,生气道:“卿天羽这个龟儿子,他欠的风流债凭什么把老娘拖下水,老娘这身骨被这样折腾会短命的,万一亦祈墨那老妖婆一生气,把老娘砍了怎么办?老娘死了,第一个就便宜了卿天羽这个龟儿子,金山银山都成他的了,老娘白来人间一遭了……”听着冯怜骂卿天羽的祖宗十八代,幽玥觉得很解气,这女人骂人的本事,十二个时辰可以不带重复的,可惜自己不会,不然跟在后面一起骂卿天羽这个龟儿子的,“好了,好了,口渴了还没水喝,别看这潮湿,亦祈墨不会也不敢杀你,你把心安在肚子里吧!”看着冯怜一脸的狐疑,幽玥真无法理解,这女人也是人中之“精”,事事精明细算,特别是对金银,那是过目不忘,犹记那时逃跑时,不要命的去偷东珠,那份欣喜若狂犹如昨日,可她对事情厉害的分析却是毫无头绪,看来,佛祖是公平的,世间没有绝对,都是相对而言的,咬着草芯,吸着里面的苦汁,慢慢说道:“最想卿天羽死的人是谁,眼下第一个是临王,虎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,他不可能不知,不然虎子从哪调来二百的禁卫军,亦祈墨不过是个幌子罢了,胜了是喜事,败了他不知情,你有金银万贯,杀了你不亦于自断财路,话说回来,曹君问不会不管不问吧?”

    “哈哈----哈---哈哈---”冯怜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,若不是空间太小,恨不得立马翩翩起舞,抓起身下的稻草开心的扬起来,“幽玥妹子,不得不说,你除了对付女人没头脑外,身子弱的和这稻草一般,脑瓜子是很灵的,有钱能使鬼推磨,她一刀砍了老娘,对她没半点好处,她凭着几分姿色,爬上每个男人的炕头当贵妃,这女人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,到时估摸无子嗣,好日子可就有的过了”冯怜发挥她爱八卦的本色,滔滔不绝起来,文人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,纵横五千年,她是上知内苑下知内宅,纵横五十年,哪家偷鸡摸狗哪家又红杏出墙,全都逃不过她的”火眼金睛”,那口才是天上地下,当之无愧的第一,最大的特色是永无疲倦之时,悠暮刚嫁给卿天翼时,什么喜鹊抱枝高唱,那是祥瑞,可惜早死,齐陶公主豆蔻时,可是最受宠爱的公主,可她生母是被茹太皇太后毒死的……冯怜像回忆往事般喋喋不休,“苏湛成亲了,娶了一妻一妾,正妻是悠雪,兵部尚书悠襄的女儿,已故二王妃悠暮的亲妹妹,倾天翼他妈保的媒,荣太妃这是在极力拉拢苏湛,悠襄与荣太妃是同一个支脉下来的,可以追溯到一个祖宗,肥水不流外人田,这道理谁都懂,却很神秘,外人一概不知,听说是苏老爷在世时的义女,具体是谁不知,你说这安静是不是难过死了,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像亦祈墨这样,丧心病狂起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了,好了“幽玥打断冯怜的“高谈阔论”,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冯怜口中绝不会听到什么“善言”,幽玥对安静的感情很复杂,是盟友,在襄凡小屋的那段时日里,她卸下皇贵妃的身份,像一个邻家姐姐般与自己话家常,陪自己去义诊,一起给灾民施粥施药,她很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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