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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孙,心中不要存有任何隔阂才对!”

    我望着她嗔容,经过方才一番长长的透不过气来的追述贾族往事,仿佛我与她两人是“劫余”的亲人,愈觉贴近,我被她浑身散发着甜柔无间的亲情所感,一时难以自己,很想就此依偎入她怀中。这臆想中的画面,只轻轻一闪,便变为淫亵相缠的情景,登时心下大跳,气浮难定。

    贾妃毫无所觉,离座而下,扶着我的肩头,柔声道:“筠儿,走,咱们上北院,见老太君去,记住我方才的话哦!”

    我哑声应:“是!”

    我放缓脚步以迎合她的扶行,众宫女远远在后跟随。

    临安的十月,午后阳光洵和,晒在身上,仿佛有余烬暖人,令人留恋不舍。我与贾妃缓步而行,一路上遇到的府中人都停下忙乱的步伐,弓身垂臂目送我们行过。贾妃对众人似瞧非瞧,浑然自若,映着阳光的脸庞,正如这初秋的天气,成熟中略带萧瑟,微凉中尤有暖意。我不知不觉沉入静默,品汲着她醉人的风韵,也许只有这一刻了,不再有明日,这般温存的时光,随着我踏步而行,纷纷碎裂。

    一片落叶以百转千回的身姿,在空中逗留起舞,终于委身落地,被轻风托动,贴地滑行,引领着我们的步伐,我们都避开了叶身,甩它于身后。

    “筠儿,你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姑姑,我在想你呢。”

    “想我什么?”

    “这个园子,你以前常来吧?”

    “是呀,那时候……我真年轻!”

    “姑姑现在也不老,简直是更美,我真想不出,姑姑那时候又是什么模样?”

    “那时,我喜欢穿白衣,来这水榭读书,倦了,闭上眼睛让风轻吹,太阳似乎总没有落山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唔……一代才女在此,便是太阳公公也贪看啦!”

    “呔!筠儿,你也学会油腔滑调了,这可不好!──唉,那时总不到太阳落山,就有人催我回屋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美人嘛,总是胃口小,才情多,我猜你宁愿餐风饮露。”

    “筠儿,你这是在调戏姑姑么?”

    “不敢,小生太晚,来不及调戏当年!”

    “那你现在是……好呀,看我不打你!”

    “啊,姑姑,你的手真凉!”

    “筠儿,这就是内功真气么,啊,真暖和,也很舒服,胜过那些丫头捶肩按背许多……”

    我停下脚步,运气助她驱寒,她唇角微笑,两只柔荑轻柔回握,目中意示嘉许之色,毫无避忌的意思。在她是亲情无间,光明正大,我却心内蠢蠢,雄兔扑腾。

    “筠儿,你知道么?你幼时体弱多病,为便于太医调理,两岁被我接到了宫里,一直是由我带着的。直到周汉公主出生,才由你娘接出宫去。那时你两只手总是冰凉冰凉的,整天要人暖手,伸到人怀里,叫人起一身疙瘩!”

    我不由偷瞄了贾妃胸前一眼,双峰被束胸收得甚紧,只现两砣鼓圆。

    贾妃嗔啐道:“你瞎看什么?我最怕凉,一直是由宫中丫鬟们替你暖的手!”

    我狼狈低头,忙乱以他语:“这么说,我该把‘娘娘’去掉一字,喊你一声‘娘’啦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没那么乖!整天‘姮娘’、‘姮娘’的叫我名字,把皇上逗得直乐,说这小子听朕叫过几回,倒记牢了!”

    我以前只听过她名叫元华,那么“姮娘”该是她的乳名了,呐呐道:“皇上这么叫你么?”

    “皇上一向管我叫姮妃……”

    贾妃说了半句,蓦地顿住,面色一红,嗔道:“你尽问这些干什么?”

    手中一失,她已抽出手,转身行去,脸侧那儿,却连耳根都有些红了。

    原来……我脑中闪过龙凤戏榻的情景,不由旖念大兴,尘根冲裤而起。

    只听池中“哗”的一声,一尾鱼儿高高跃出水面,闪过一道白白的鱼肚,没入水中不见。

    “这鱼好肥!”

    我跟了上去,贴着石栏,借势掩去暴露的形迹,勾头凝视水面,突然想起青阳山小镜湖的一种小鱼,最是鲜嫩味美,不禁怔思无语。

    “过会儿,天该凉下去了,这鱼趁着日照水温,出来取暖了!”

    贾妃神色已回复如常,倚栏望水,口中忽唤道:“射月!宫里的五色鱼由谁在照看?这天气该把水缸挪到外面,晒一晒才是!”

    射月忙急走几步:“娘娘放心,摘花最细心了,她定能想到!”

    贾妃道:“那丫头最近迷上了吴仙姑道法,跟人学什么打坐静思,老是神情恍惚的,我看不大靠得住。”

    射月道:“娘娘太宠她了,我们都不大敢管她,这回她托病赖在宫里,守着哪也不去,还不该加倍仔细些?”

    贾妃啐道:“我宠你们宠坏了?倒怨起我来了,你这婢子,早上事我还没罚你呢,这会敢来说嘴!”

    射月笑道:“娘娘最疼我,索性疼到底罢!饶了奴婢这一回,我这就去让人传话。”

    说着,转身离去,其他几名宫女一阵低笑。

    我念及师姐,心下一酸,旖念早抛脑后,道:“姑姑,我许久没进宫了,何时能再去看看就好了!”

    我估量贾大公子重病,至少也有半年多没去过皇宫,也可算是“许久”了。

    贾妃道:“这也容易,你伴太子读过书,太子如今还记得你呢,周汉公主也想你,改日我传你入宫,只是早去早归,不便留宿哦。”

    我点头道:“孩儿明白!”

    贾妃看了看我的脸色,微微讶道:“筠儿,你身子不大舒服么,这会起风了,咱们不再耽搁了,走罢!”

    步出水苑,穿过两道回廊,贾妃抬头道:“哟,到了,筠儿,你该知道怎么做?”

    出乎我的意料,老太君竟能坐起倚榻,也未像贾妃担忧的心怀成见,从神情中见她无喜无怒,说话断断续续的,语气平淡,但我猜她多半还是欢喜,只是未全然表露。

    贾妃则很热心,尽说些“我”过往的趣事,逗老太太高兴。

    老太君最后让人捧来一道翡翠的玉牌,镂空雕刻,上书“光复河山”四个篆字,辞色陡然见厉:“贾氏……遗训,你接稳了!”

    贾妃面有异色,迟疑片刻,以目示意我接牌,道:“筠儿,不可辜负先辈的遗教!”

    我郑重接过,心中纳闷:“这是什么?见面礼么?还是传位的信物?”

    又坐了片刻,贾妃道:“老太君累了,歇会罢,晚间是筠儿的大喜事,我再让新人来磕头!”

    老太君这才稍见欢容:“让三郎加把劲,再提一提我这把老骨头,我到堂中受过礼,也就无憾了!”

    贾妃笑道:“不用!老太君没照镜子,您现下可精神着哩,一会儿孙女扶您出去。”

    老太君笑着点头道:“那敢情好!”

    出了老太君屋外,贾妃容光焕发,春风满面,扶了一下我肩膀:“筠儿,老太君终于放下心结了,我真高兴!”

    我也替她欢喜:“姑姑,你走路都轻快了好些呢!”

    贾妃仰天吸了口气:“是呀,了却了一桩心事,你不知道,老太君有多固执!谢谢你了,筠儿!”

    我讶道:“我可什么也没做呀?连话都没说两句。”

    贾妃道:“你神气淡定,不起慌毛躁,老太君最喜欢你这样的乖孩子啦!”

    我暗下汗颜,嚅嗫道:“是吗?”

    其实,我那时在想着师姐,不知她现在是否还在宫中?

    “也许……也许是因你不太像你爹爹吧?似道坐下来,也很能装出样子,但你不同,你是骨子里透出的沉静之气,这些瞒不了老太君的……”

    贾妃沉吟道。

    我有沉静之气?师尊若在,听了这话,恐怕要笑掉大牙了!师尊每当施训,总是说我“太浮躁”非修道者气性,“丹儿,气静方能察远,性浮易惹心魔,你记住了!”

    “畜生!你若坠入红尘,不须半年,我辛苦帮你培育的灵基,就会被你败光!”

    没想到,在“红尘”中却有人替我平反,说我有“沉静之气”纵然我面皮坚厚,脸色也不由通红起来。

    贾妃撩眸讶道:“咦?筠儿,你脸红什么?经不起夸了?”

    我摸了摸玉牌:“老太君给我这块玉牌,上面写着‘光复河山’,莫非是要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块玉牌,是你爷爷当年率军征北时的令牌,上面为何会有‘光复河山’四个字,倒不是咱们贾家狂妄,而是另有缘故,往后亢总管自会跟你细说,但我要劝你一句。”

    “姑姑请讲!”

    “这四字训,宜默记于心,不可轻言。先辈有此殷盼,后人未必能行,你若有志于此,也有此才能,肯为朝廷出力,当然很好,否则,修身齐家,未尝不是件无益于世的事。筠儿,‘治国、平天下’岂是人人能谈得上的?‘光复河山’这四字,何等堂皇,又何等沉重!本朝上下,谁不拿它说事,谁又能做得到?便是当今皇上,早些年,也常念念不忘,以它鞭策自己,如今却提得少了,不是不想,是无力办到。况且,这四个字,既能成事,也能害人!”

    “这话怎么讲?”

    “成事是指,大而言之,它能激励大家,都朝往这目标努力,振兴朝廷,小而言之,则鞭策个人,奋发有为,建功一番功业。害人呢,是指本朝南渡以来,不知有多少人、多少事受这四字之累,有的狂妄躁进,自取其辱,伏尸遍野,大伤国力,有的借名说事,打击异己,图一己之私,有的空谈说教,耽误实事,有的呢,明知自己才具不足,但背负重名,不敢推却,勉力为之,反落得害人害己!”

    我自幼与世隔绝,对家国之念本是极淡的,但师尊年轻时甚为好学,身为道士,亦可称得上是一名书生,凡书生莫有不系心家国的,我多少受了他一些影响。每当提起国恨,有时也会跟随二师兄一道起哄,都称当今朝廷,身居上位者,莫不是贪财好色的胆小鬼,没甚鸟用,以稻米喂食他们真嫌浪费,全该去吃屎!如今听了贾妃一番话,虽然不合己意,但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,便道:“姑姑明见,孩儿记住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特别小心宋恣、吴七郎等十兄妹!他们这帮人,当年随你爷爷征战,上马挥戈杀敌,下马豪歌纵酒,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,早已积重不返,南归之后,他们互相不能离去,沉于往事,不能自拔,前些年,已经疯了一个杜将军了,伤及了许多无辜,其他人若不加以约束,只怕也会惹出大祸。这也是我不敢放任他们离府散去,要你到这边任府主的缘故。筠儿,这帮人用得好,自是国家利器,用不好,则为祸世间,你的担子不轻呢!”

    “他们真能听我号令?”

    我心下跃跃。

    “他们身后另有道门制约,对着令牌发过誓的。”

    “道门,是真武教么?”

    “不是的,你爷爷那块令牌,你知得自哪里?”

    “哪里?”

    “茅山祖庭,宋恣他们多为山东人,是茅山宗的俗家弟子。”

    “啊!”

    这个印证了很久以前我在师门听到的传闻,当今各大道门,不便直接干预朝政和俗务,都会隐于俗世势力的身后,真正的道门大战往往看不见,而朝中各派势力的起落,却能瞧出道门的兴衰。

    “你爷爷以文臣出身,能在苏北、山东建功,其实大都拜咱们先祖所赐,天台贾氏的先祖,原是一名茅山道士,他说‘国亡,其道何在’,于是弃冠下山,沙场身残,又在天台娶了妻室,传宗遗训。‘光复河山’,本是他离开茅山的前夜狂写的四个字。你爷爷任淮东制置使领兵平乱时,茅山宗没有忘记这段渊源,特意制了这块玉牌相赠,并派来许多弟子相助。茅山宗在苏北、山东一带,信徒最众,因此得以顺利收服山东乱军,编为朝廷的‘忠义军’,咱们贾家也由此满门荣耀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,咱们家一直供奉三清祖师、三茅真君了?”

    “是的,历代如此,你爷爷还在茅山宗挂了一个叫什么护法的职名。”

    我吸了一口气,没想到我东跑西跑,最后还是跑到了一个道士窝里,看来我真是‘道缘不浅’呀!

    “筠儿,你怎么啦,这副怪怪的神气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,这块玉牌我要好生藏好,免得丢了!”

    说着,我将玉牌收入了怀中。

    贾妃“嗤”声一笑,道:“是得收好,这块令牌如今还是一族之长的信物!拿着令牌,连你老子都可教训几句啦,似道晓得了,不知怎样吃闷呢,嘻嘻!”

    我听了又惊又喜,倒不为这令牌有多大权力,而是有此令牌,贾似道多少有些顾忌,父子之间有此隔阂,必不能亲密无间、无所不言,他也不能居高临下对我盘问不休了,令我这畏谈“往事”的假冒的大公子,轻松不少。随口又问:“这令牌管得了姑姑不?”

    贾妃嗔道:“你好哟,过河拆桥,竟敢打姑姑的坏主意?”

    我得意道:“你不听话,我拿令牌打你屁股!”

    贾妃面色微晕,白了我一眼,虽作怨责之色,满是纵容宠爱。

    两人边说边走,忽听前方隔着一道竹篱墙,有人厮闹,我道:“姑姑,咱们去且瞧一瞧!”

    贾妃微微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那边早传来纪红书的笑声:“陆幽盟!新娘子是我请来了,进了贾府的门,要还回去就难了,至少得等成亲以后,你既跟来了,一块坐下喝杯喜酒好了!你是亲家翁,当然你最大,你不念我背新娘的苦劳,要罚我几杯,我也只有接下!如何?”

    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怒道:“我不跟你说话!东府现下是哪位主事?行事如此乱七八糟,岂是诗礼之家所为?”

    宋恣笑道:“哎哟,如今东府主事的正是贵婿,他现在忙着穿新郎衣裳,要不要把他叫来,你们翁婿俩先见见?”

    贾妃慧眸闪动,向后摇了摇手,挥退众宫女,低声一笑:“筠儿,在叫你呢,你去是不去?”

    我笑道:“你若推我出去,我头一个就将姑姑供出来,当今贵妃娘娘行事荒唐,明儿就会传遍大街小巷!”

    贾妃掩嘴轻笑,道:“既然都怕见,咱们不如先躲一躲,由他们闹去!”

    说着,扯了扯我衣肩,隐于竹篱后,透隙张望。

    我见她摄手摄脚,虽作此“小人之行”但提裙、倾腰、伸首,神情举止不失优雅,依稀可见当年贾氏才女的淘气顽皮,颇觉有趣,低声道:“这更不堪啦,贵妃娘娘藏头藏脑,说出去都没人敢信!”

    贾妃依然故我,并未回头,面色傲然应道:“出人意料,方见高明,这是兵法,你懂不懂?”

    说着,脚跟忽向后踢:“该死,筠儿,你踩到我啦!”

    我目光垂下,见她长裙覆地,一瓣莲勾一闪,隐入裙中不见,裙衣柔顺,贴体而依,到了臀际,渐鼓渐圆,勾勒出两弯弧线,隐见香臀饱肥。忽然想起那句“妇人肥大,用一小男共交接,大俊也!”

    不由气血沸腾,暗思:“她虽称不上‘肥大’二字,但身量高挑,体肌丰满,锦帐之内,若全然露体,定是满床肥白。”

    贾妃尚在俯观,眉结微微拧起:“筠儿,你在看什么?”

    我忙道:“啊,我怕又踩到姑姑的裙子。”

    贾妃侧身低颈,以手拢裙,这一兜拢,姿态曼妙,恰似仕女画中人。见我满脸呆滞,她眸中闪过一丝疑色,口中只道:“那边打起来啦,你那新娘的父亲不好惹哦。”

    我便掩饰着凑近竹篱,只见纪红书扶着一名少女立于一片绿地上,那少女背朝这边,似被制住了身子,一动不能动,纪红书则笑吟吟地以言语惹逗陆幽盟。一名中年文士,愈听愈怒,想来正是那陆幽盟,几番气难平复,朝纪红书扑去,均被宋恣拦劝而回。宋恣身法甚怪,不论陆幽盟作何攻势,他都是上身不动,脚步挪移,笑嘻嘻的,两手作势前推,既像劝架,又像一道移动屏障,将纪红书隔在身后。

    “红书这死女子!”

    贾妃低啐了一句,又赞道:“筠儿,新娘子好美!”

    原来这时纪红书见陆幽盟扑得较近,将那少女拉转身来,推肩而行,那少女如提线木偶般,身板僵直,因被挟制,她神色无奈,羞而难言,但并未失了端庄沉静的气度,远远望去,余辉照在她脸上,肤色娇白,眼睫甚长,双瞳剪水,启合间,星眸如梦。

    更远一些,听声音大呼小叫,却是有个青袍人,像是陆幽盟带来的,独自一人与东府六七名高手相斗,从墙边渐渐往这边移了近来。东府众人以阵相围,尤不能困住青袍人,被那人压着且斗且退,阵形一时倒还未乱。离得近了,只见那人脸上罩着坊间常见的二郎神面具,身后背剑未出,只以一对肉掌,身姿忽而英挺矫矫,前攻不已,忽而灵动变幻,翩翩然试敌八方,东府众人口中呼叫,灰影成团,乍开乍合,口中皆道:“厉害!厉害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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